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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幽闻言瞪她一眼:“催什么催?烦死了。”
她抬手摸向自己脸上的疤痕。萧延和萧南不一样,她没救过萧南的命,如今二人之间只剩过去所剩无几的情意、利益和皮囊撑着。她不想彻底恢复好之前见萧南。但她又实在好奇苏临海到底会不会松口。这关乎萧南今后在朝中发展,也关乎她的皇后之位。她纠结的模样,苏年年尽收眼底,嘲讽地冷嗤一声。“来了怎么不进去?进去吧,你南哥哥不会嫌弃你的。”
苏年年声音清亮。苏心幽脸色骤然一白,抬头转着圈儿地找,好半天才锁定苏年年所在的大树。那蠢样逗得苏年年笑得前仰后合,险些从树上掉下去。她抹了把眼角的泪,就见苏心幽狠狠瞪她一眼,跺脚走了。“啧,套话的时候是好姐姐,没用了就当陌生人。”
她坐在树杈上,两条腿悠闲地荡着,不一会儿,正厅的门被拉开,萧南率先走了出来。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谈判结果显而易见。但是苏年年最佩服的是,就算是这种情况下,他嘴角仍挂着笑容。即便勉强,也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苏年年掐手算着时辰。萧晏辞以前跟爹爹关着门在正厅的时间,是萧南的两倍不止。何况他们还经常谈。到底在聊什么啊!。。。。。。晏王府。这几日,萧晏辞慢慢有意对折画展现她的特别。折画在王府生活得不错,好吃好喝伺候着,想要的越来越多。她打量着自己的院子,总感觉小了点儿,身边也缺人伺候。不如王府角落里那个绿色的竹院好。她心思一动,起身往那边走去,谁知在还有几十步时被人拦下。折画眉毛当即一蹙:“你是谁?不知道王爷说我哪都可以去吗?”
跟其他人的畏惧不一样,这个护院态度不卑不亢,朝她略微颔首。“折画姑娘,王爷所说的地方不包括这个院子。”
折画在那院子周遭扫了一圈,声音骤然提了提:“不可能!”
虽然经过了四皇子府的培训,但到底出身乡野,被整个王府的人这样供着,她不知不觉沾上跋扈气息。一开始,四皇子就说让她扮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跋扈有什么问题,反而沉浸其中,觉得很适应。她推开挡着她的人,扬着下巴往前走。护院本想阻拦,意外在她身后看见了苏年年。苏年年朝他使了个眼神,缓步跟上去,声音嘲讽:“你不知道吧,那里是我的院子。”
折画脚步一顿,扭头见了她,面上生出一股傲气:“你怎么又来王府了?”
她瞧着不远处的院子,笑得嚣张,“王爷已经有我了,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了,住处也是。”
苏年年眼皮微微一抬,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是打量着什么物件。真不知道萧晏辞怎么做到的,明明是做戏,却让折画信以为真。“有你了?”
她扫她几眼,讥诮地开口:“不然我们打个赌,我今日刮花你的脸,看王爷会不会怪罪我?”
折画面上一僵,往后退了一步。自己不过乡野长大,因为这层皮囊才被挑中,从前干的是粗活,跟身出武门的苏年年肯定比不了。苏年年见状笑出了声。她不会真的动她。这是萧南送来的人,若皮囊毁了依旧被宠,难免被怀疑真实性。折画不断往后退,苏年年步步紧逼。“以后见了我夹着尾巴走,知道吗?”
她声音冷寒,“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脸。”
折画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脊背不由挺直,怏怏不服地嚣张:“谁管你看不看得见?我这张脸是为王爷生的,王爷最喜欢我的脸了。”
苏年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阴寒:“我也喜欢。”
说完,她扬起胳膊,照着折画的脸“啪啪”就是两个巴掌。极其清脆的两声,用了十二分力气,惹得暗中看热闹的王府下人一阵唏嘘。还得是苏小姐啊!有魄力!折画顿时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苏年年满意地看着两个通红的巴掌印,拍了拍手,淡笑:“这就是我喜欢东西的方式,怎么样?”
折画气疯了,拉着她胳膊要去挠她的脸,却忽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冰冷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游走。她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在看见苏年年手里匕首的时候,手彻底放开,黑眸惊恐。“你、你要干什么?”
苏年年笑着用匕首拍了拍她的脸:“你要模仿也模仿得像一些。苏年年脸上可永远不会出现这种表情。”
她啧了一声:“真难看。”
她不屑地白了折画一眼,匕首入鞘,转身离去。萧晏辞坐在花园里,看少女一下下荡着秋千,唇不由弯起。“解气了?”
苏年年摇头:“不解气。”
她下了秋千,走到亭里,抓起几颗葡萄塞进嘴。“萧南怎么会把这样的人送过来,是不是瞧不起我?”
她闷声道,颇有些怀疑。萧晏辞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闻言出声:“可能是瞧不起我。”
苏年年看他一眼,又拿起鱼食往池塘里扔。活脱脱一个焦躁多动的猴子。萧晏辞低笑,猩红的唇弯着,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意有所指:“若真这么顺利,萧南也会怀疑的。”
苏年年回身,正要问他想怎么办,便听见花园入口处传来哭声,远但真切。她脸色一沉。折画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到亭子前。“王爷,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打我!”
萧晏辞凤眸中凛冽杀意一闪而过,看见那两个清晰的五指印,换上一抹笑意。“年年,你打的?”
“是啊,我打的。”
苏年年把剩下的鱼食尽数撒出,嚣张地道:“怎么了?”
池塘内,鲜红的锦鲤争抢着游了过来,上下翻腾,鲜活又扎眼。萧晏辞含笑赞许:“做的很好。”
折画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