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惠帝亡后,□□妻林氏称制,诛戮功臣,重用外戚,诸王惶惶,怨而不敢言。而□□兄三子,受帝之恩,背帝之约,公然献媚于林氏,为天下所唾。”
“后林氏崩,外戚失所仗。袒晏之军蜂起,群臣共击之。三王如墙头之草,转投正义之师。弃主背恩,反复无常,实为失德,何以教化生民,宣朝廷大义?”
“庶孽吴王,前因王太子之隙,诈病不朝,于古法当诛。太宗陛下不忍,因赐几杖,德至厚也。而吴王,不思改过自新,乃益骄恣,公即山铸钱,煮海为盐,诱天下亡人,其心昭然。”
“臣以为,吴王所为,理应问罪。岂能许其外孙女与皇长子联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唯有晏珩与龙椅之上的晏清,淡然处之,不以为奇。
“当年他就总提‘众建诸侯少其力’,说得好听罢了,就是想削藩……”
“呵,他无爵无封,反正削不到他头上。”
“大夏之土,三分而诸侯享其一。都是□□亲戚,陛下同宗,朝廷怎么削?能削得动?”
“看看丞相有何高见……”
袁晓自然年过花甲,却依旧耳聪目明。群臣的议论,自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但他不为所动,因为殿上最尊贵的两位主子没有开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大夏,如今真正当家做主的,是皇帝晏清。以后能说一不二的,是太子晏珩。
公孙弘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打算与皇帝生龃龉。
晏清不置可否,侧首望向晏珩,似是询问:“珩儿,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以为,少傅大人所言极是。”晏珩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不像上一世那样谨慎,面对这个敏感的问题沉默不敢言。
晏清扬了扬眉,笑道:“珩儿倒是与朕所见略同。”
晏珩谦虚地朝晏珩与袁晓各拱了拱手:“不敢,父皇与袁大人才是目光长远的英雄。”
“怎么说?”
“儿臣前些日子,刚好拜读了袁大人的《削藩策》。”
晏珩朗朗道:“北方匈奴虎视眈眈,□□之辱犹待一雪。我朝与匈奴一战,或早或晚,不可避免。但战争不是儿戏,需举一国之力。”
“诸王镇守地方,本殊为劳苦。但岁贡献于朝廷,却不足郡县所缴的半数。占尽膏腴,未尽其力,于国有碍。故,儿臣认为,藩地可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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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这是被袁晓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殿下这番言论,不无道理……”
“匈奴兵强马壮,大夏与其多结秦晋之好,不是两全其美?就算匈奴南下,所扰不过北方三郡,何苦要动刀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