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授,您错了。
我一点都不惊慌,而是胸有成竹。
也许我的声音和往日不同,那是我昨天晚上睡得太迟。
但是我今天晚上会补上的,您放心。
我很坚定地说。
我放下了电话。
还有什么事呢?啊,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我没有办。
真是灯下黑。
我的手枪还没有准备好。
我抽出一张红处方。
红处方是专门开毒麻限剧药品的。
它是医疗界的杀手。
这张处方纸,不很光滑。
我知道我所用的这张处方,以后要经过很多双眼睛的扫描,将被反复研究。
我希望它柔韧光滑清洁规整,甚至是美丽的。
我在整整一沓红处方里挑选了半天,看中了一张。
它符合我以上的所有要求,没有一丝疵点。
就用你吧。
我对它轻轻地微笑了一下,决定了。
在患者姓名一栏里,我填上了〃范青稞〃。
范青稞,当然是真的范青稞了,为了你帮我的这最后一次忙,我也原谅你。
我把处方开好,请护士长代我到药房取药。
其实我很想亲自去做这件事,让一切尽善荆豪。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在我身后的日子里,护士长将因为这张处方,受到多次盘问。
但是,以院长的身份,我不可能亲自做这件事,它会引起怀疑。
对不起了,护士长。
反正你已经多次代我受过,多受一次,也未必就更委屈。
好在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护士长看了看处方,说,天爷,开这么多药,一下能吃死10个人,你对这个叫范青稞的朋友有把握吗?她还吸着那么重的毒品!我说,护士长,你是不是长幼不分?哪种章程上规定,下级可以指挥上级?我已经签了名,就说明由我来负全权责任。
执行吧。
护士长把药交给我的时候,我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
谢谢您。
我说。
护士长说,我本来一肚子气,看到您这么隆重的礼节,火现在全消了。
院长,您的躬鞠得像日本人一样地道,您会哄人。
我说,护士长,当你白发苍苍的时候,还会记起我来吗?护士长说,这件事指日可待,我现在已是随手抓一把头发,就见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