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周佑文呵呵一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天午后,外面突下了一场大雨,扰了父皇狩猎的好兴致。大家各回各处,忙里偷闲,周佑麟坐在自己的帐中,神情有些颓然,脑海里时不时地都会想起那一日,他和孟夕岚之间发生的种种。
须臾,周佑文打从外面进来,他一个人,身后并没有带着随从。
周佑麟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什么事?”
周佑文抖落下身上的披风,似笑非笑道:“我见四哥,这几日心情不痛快,寻思着过来陪您喝喝酒。”说完,亮了亮手里的酒坛子。
雨天喝酒,倒也适宜,周佑麟也正好找个法子,好好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愁绪。
周佑文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酒,送到他的手边:“四哥,您这两天是怎么了?”
周佑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仍是一言不发。
周佑文见状,连忙又把酒杯给他蓄满。
他今儿是憋着主意来的,等到几杯酒落了肚,四哥的嘴巴就没办法闭得那么紧了。
果然,一杯又一杯,周佑麟显然是有心想借酒消愁,空腹喝了大半坛子的酒,眼神渐渐涣散,脸色酡红,看着是有些醉了。
周佑文见是时候了,便故意长叹一声:“唉……四哥不愿意说,其实我也能猜到几分,多半又是为了孟夕岚吧。”
四哥处处要强,唯独孟夕岚,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乱了方寸。
一听见“孟夕岚”的名字,周佑麟的目光就沉了几分。
“四哥,她虽然病了,但听太医说并无大碍。您还担心什么……”
“担心……”周佑麟终于接过他的话茬儿,他突然把手里的酒杯扔到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对她何止是担心……”
周佑文见状,也跟着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四哥,我知道你喜欢她,可她是有主儿的人了。”
“有主儿?”周佑麟语气重了几分,长腿一伸,站了起来:“有我在,谁敢做她的主?”
周佑文听了这话,便知他是真的喝多了,故意添油加醋地问道:“四哥,您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值得吗?”
周佑麟不回答,身子微微晃了一晃。
周佑文伸手虚扶了他一把:“四哥,女人这东西是惯不得的。你要是想收了她,就要早下手,免得往后夜长梦多啊。”
周佑麟闻言抬一抬头,薄薄的目光瞪着他道:“你懂什么?”
周佑文“呵”地轻笑一声:“四哥,您也别总是看不起我……论文韬武略的本事,我是没您强,但是对付女人,我的本事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蛮取横夺也算是本事?”
“四哥,事到如今,您也别跟我装什么正人君子了?那天,您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
周佑文这么一问,周佑麟身子微微一晃,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垂下头来,似叹非叹地长吁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周佑文嘴角溢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四哥,如果你们真有了肌肤之亲,那这件事倒也好办了。”
周佑麟反应了半天,方才抬起头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佑文含笑道:“四哥,有句话叫做先斩后奏。太后娘娘那么疼爱孟夕岚,巴不得想把她长留在宫里呢。倘若你和她真有了什么事儿,太后娘娘生气归生气,但为了遮丑,定会把她许给你的。四哥你这么费心费劲,不就是想要了她吗?既然你的办法不管用,不如索性试试我的法子。她孟夕岚就算再有骨气,再有性格,但到底是个女人,一旦从了人,那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若是平时,周佑麟听了这番话,必定又会和他翻脸。可是今儿,他却没有心生反感,反而突然觉得有点道理。
是啊,他不就是想要孟夕岚吗?为何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她反而离他越来越远了。他的一片真情,偏偏她不稀罕……她不在乎……这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周佑文见他半响不语,便知他有了思量,故意又添了一把火:“如今,咱们外面,办事可比在宫里方便多了。四哥,事不宜迟,越是好东西就越是有人惦记。再说,褚家父子马上就要回来了,等太后娘娘的旨意一下来,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褚静川……周佑麟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恨不能把这个几个字都咬碎了,全都吞进肚子里。
“四哥……您到底拿定主意了没有?”周佑文故意等了片刻,方才问道。
周佑麟沉着眼看了看她,眸光微微一闪,忽地抿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