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她再没学过什么宗派规矩。剑派里的师兄姐也乐得惯她,处处纵容。
由是她平日里只管炼器,其他的一概不操心。
大祭司也未多言,走至铸器阁角落的桌旁坐下。
他没饮茶水,而是稍侧过眸,看见炉旁的桑褚玉高举起锤子,重落在烫红的铁器上。
因是用的妖火,那铁器上还附着着一层淡淡的金芒。乍看之下,竟如落日熔金。
视线再一移,便落在她脸上。
她神情专注地盯着那块铁,面容间瞧不出多少情绪。但那细碎的金芒映在她眼中,又折出别样的神采。
片刻,他移回视线,望向那袅袅升起的白烟。
他沉默得像截密林里的幽木,连呼吸都难以察觉。
桑褚玉都快将他忘了,裴雪尽却忽然在脑中提醒:“何不从他入手?”
她手微顿:“入什么手?”
“此人寡言,与那温鹤岭确有几分相像。”
……
已经开始帮她找替身了是吧。
桑褚玉又开始落锤:“他是巫召野的爹。”
“原是这般。”裴雪尽稍顿,“那确然不当。”
桑褚玉反好奇另一件事:“大祭司在小说里出现过吗?”
裴雪尽道:“在我目前能看见的内容里,他仅为温鹤岭驱散鬼咒。”
虽然是帮她的系统,但他也不能提前看见过多剧情。
“鬼咒驱散成功了吗?”
“成功了。”
“那他还挺厉害啊。”桑褚玉由衷道。
毕竟连百药谷都没能解决这麻烦。
“厉害的应该是你。”裴雪尽顿了顿,“你强行将鬼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活活捱过了九九八十一日的苦痛折磨,最后——”
“好了。”桑褚玉打断他,“再听下去就要把这东西敲碎了。”
裴雪尽默了瞬:“你打的戈头很好。”
“你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很硬。”
“……多谢。”
“不客气。”
话落,桑褚玉将戈头浸入灵水。
“滋啦——”灵水翻涌,缭绕的白雾将她的面容遮掩得影绰不明。
给戈头回火的时候,角落里的大祭司突然开口:“不知召野与温仙友有何处相似?”
桑褚玉盯着噼啪炸响的火焰,面容如常。
这是在怀疑她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