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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丰田车想掉头，方向打到一半，后面突然驶来一辆沃尔沃。丰田越野车正好挡在路上，沃尔沃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丰田越野车跟前，恰好挡住丰田车的退路。被逼在路边进退不得，气地驾驶座上的车主探出脑袋大骂。

没等猎人走到跟前，丰田车上的人打开车门窜出去就跑。沃尔沃想倒车，黑洞洞的枪口伸进车内，顶在了驾驶员的脑袋上。狮子抓小鸡似的把他从车窗里拎出来，踢了踢他的屁股笑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蛋！”

沃尔沃司机彻底吓傻了，眼睛直勾勾地落在狮子手里的RPK机枪上，腿肚子直哆嗦。秦枫走到跟前司机摸摸他的肩膀，司机差点趴下，嘴里呜哩哇啦一连串的阿拉伯语，秦枫一句也没听懂。摸出自己所有的财产，秦枫塞进了他的怀里，用英语说道，“我们有急事借用一下你的车，这是对你的一点点补偿！”

看到又有车开，的士嗖地一下窜了过来，但还是被狮子快了一步。狮子侧身一屁股塞满了整个驾驶座，的士眼巴巴看着就是没辙，隔着车窗狠狠地比个中指，然后悻悻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狮子没理的士，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头对秦枫问道，“疯子，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不习惯……不习惯这样！”从狮子刚才诧异的眼神中，秦枫就知道狮子会有这么一问。

“不习惯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劫？”安德烈钻进后排，坐在了秦枫边上，接口道。

“恩！”秦枫郑重地点点头。

“可你在西伯利亚干掉了超过三十名的训练营保镖，还劫了一架‘河马’直升机！”狮子对秦枫的解释有点不以为然，“要不是头儿出面，你这个麻烦惹的可够大了！”

安德烈摆平了这件事？怪不得闹出那么大动静，事后却风平浪静。秦枫一怔，把脸扭向了窗外，“那些人是武装分子，可这些只是平民！不一样！我们是军人，不是恐怖分子！”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副驾驶座上的的士忽然回头笑道，“标准的中国军人作风！”

的士的话让秦枫一怔，不仅因为他竟然知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更因为他说的竟然是流利的汉语！

“不要惊讶！的士以前曾经带队法国特种兵到台湾——啊！到中国台湾进行军事交流过，在中国台湾待过半年的时间！”说到台湾，安德烈发现秦枫面色一变，连忙改口。

“疯子，认识这个吗？”的士拔出了他的佩刀。

秦枫扫了一眼，那把军刀刀身很厚，表面虎斑处理，整体外形呈不规则状，刀头是典型的美式tanto几何刀头。

“Strider　BT！世界最著名的Strider刀具公司的经典代表之作，刀身厚度为14寸，硬度58…60HRC，黑色氧化表面处理，材质为ATS…34　高碳　、高铬、高钼、低杂质不锈钢，采用特殊处理流程，包括非常高温的热处理、零度以下的淬火。无论从品质，硬度还是韧性上来说，都是上上制作！”

“疯子，你很棒！”的士赞赏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但是，你没完全说对！再仔细看看！”

疑惑地再次把视线挪到的士手里的军刀上，“不是吗？”

“好好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士将军刀递了过来。

接过军刀，秦枫仔细观察，这把刀和普通的Strider　BT稍有不同，黑色军规伞绳握把，刀刃较短，而且加上了短假刃。

“Strider　BT…42！”的士得意地笑笑，“台湾限量版！全世界仅有10把！每把刀都有流水编号！”

台湾限量版？目光霍地一跳，秦枫看向的士。的士在台湾待过，难道他和台湾有什么关系不成？

“听说过尹清枫吗？”的士没有接着眼前的军刀说下去，而是忽然转换了话题。

“尹清枫？”秦枫皱紧了眉头。

“1993年底，台湾苏澳外海的海面上漂着的那具尸体！”的士进一步提醒道。

“想起来了！”秦枫恍然大悟，“1993年法国对台湾军售期间，神秘失踪的那个台湾‘海军总部’上校？”那时秦枫还没有入伍，这事还是提父亲提起的，父亲当时还在部队里。

1991年4月，法国外长迪马访问中国。他是1989年之后访华的法国政府最高级官员，中国方面给了他很高的接待规格。想不到，在法国驻华大使马腾为迪马访华举行的酒会上，迪马本人当场推翻了曾于1990年1月6日向中国作出的当面承诺，再次提出了法国拟向台湾出售护卫舰的问题。短短的36天之后，6月6日，法国就向中国方面正式通报了向台湾军售的决定。时间仓促地让人难以致信，似乎其中包含着极大的隐情。果然，事后不久军售问题就出现了一系列极大的风波。因为涉及机密问题，父亲并未向秦枫再多提起过此事。

“对！他因为知道的太多，又太嘴！所以，不得不‘神秘消失’了！”的士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把刀就是他的！全台湾，也是全世界的第七把！只不过他没舍得用就到我手里了！真可惜！”

“你干掉了他？”狮子似乎也是第一次听的士说起这件事，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法国政府很明确中国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和态度，而且，法国政府也不太愿意为台湾得罪中国。但是，你知道的！政治总是卑鄙又肮脏的，那些丑陋的政客为了利益可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5亿美元的回扣足够他们铤而走险干一票了！

本来已经谈拢的生意，可是那个白痴上校居然因为武器质量问题企图阻止交易。——如果没有质量问题，法国政府根本不敢对出售那些武器。5亿美金！他的命当然不值5亿美金！为了5亿美金，他就不能活下去。说实话，那个上校还真有两下子，费了我不少劲才搞定他！如果他少长点肌肉，多长点脑子，就不会死地那么早了！除了他，还有其余七个人，都是我的人干的……”

“可是你到最后，你成了‘第二个白痴上校”，对吗？”秦枫忽然打断的士的话。

“是的！”的士的神色一黯淡，眼角蓦地掠过一丝寒光，“所以，我成为了‘撒旦的佣兵’！”

秦枫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痛处，秦枫不想去揭的士的伤疤，况且他自己的伤疤已经再次裂开。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三棱军刺，秦枫不禁再次浮起疑问：父亲曾经到底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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