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二十了,似乎也不讲究男女大防,怎的如此不解风情,同龄的女子孩子都生几个了。陆少将军哭笑不得,愤愤地勺起一粒荔枝用力的咀嚼。没被看出不良意图,他也不高兴。
见陆尘翼走远,赵惜训道:“叫你坐在他身是让他意乱神迷,你却一直叫人家吃东西,对他微笑一下效果就够啦。”白浪费了自己给她做的造型。
阿奴纠结:“为毛我要勾引他?”
赵惜怒道:“白长了一张美人脸,暴殄天物,走路也是,步子迈小一点,老这么大大咧咧的怎么抓得住男人的心。”赵惜恼怒她挑战自己的专业知识,滔滔不绝的开始演讲。
阿奴被逼的尿遁。
最近赵惜不知道哪根筋短路,嫌她吃相不好,步态粗鲁,坐姿难看……总之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那陆尘翼看阿奴眼神的着迷程度居然成了考核标准,可打分的还是赵惜。
这天范文澜跑来找她:“资料都到了?”
阿奴问道:“查清楚没有?”
赵惜跟进来低声道:“我这里有一点消息,范文澜那里也有。三艘船,四天后开拨。”
“往哪里?”
“倭国博多。”
“什么人不好卖,偏偏卖给高丽棒子和小日本?”阿奴切齿。她基本上是个红旗照耀下成长的好孩子,对倭寇自然痛恨无比。虽然这时候还没有倭寇。
阿奴渐渐地肯跟他说话,陆少将军喜出望外,腿脚往书院跑的越发勤快。
这一天,小美人提出想去鼓山涌泉寺烧香拜佛,赵惜站在一旁听得嘴角直哆嗦,阿奴姑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进寺庙。将军大人自然安排的妥妥帖帖,清楚了一切闲杂人等。也就是说,整座山只有他们这帮人。
半山的观音亭上,将军大人正沉浸在携美出游的旖旎情怀中,含情默默地看着佳人有条不紊地给观音娘娘烧香磕头。
赵惜拿出一叠纸恭恭敬敬地捧给他。
陆尘翼漫不经心地拿过翻看,随后两眼越瞪越大。抬头看见两只无良女郎笑的春光明媚,他却觉得乌云罩顶。
良久,阿奴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你们要什么?”
“铜和铁,建茶,若是有私盐,本姑娘也笑纳。”阿奴姑娘胃口很大的说。
陆尘翼脸如锅底,那是他走私的大部分项目。
事到如今,温情脉脉的面纱撒开,两人都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掌握了陆家少家主大肆走私铜铁茶叶,贩卖私盐等等国家专榷俏货的证据的人不会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弱少女,而紧握着手中的海军资源,利用其来走私获利的陆家下一任家主也不仅仅是个流连花丛的浮浪子弟。
陆尘翼闭了闭眼:“若是我不呢?”
“何必呢?你卖给倭奴也是卖,给我不一样?又不是不给你钱。”阿奴晃晃手中的茶杯,有奴才就是不一样,连茶叶有人泡好。她埋怨道:“赵惜,看着人家的丫鬟,学着点啊。”
“赵惜,你是那个女伎赵惜!”听见这个名字,陆尘翼猛的想起来,这是女就是那个浮影的情报头子,汉嘉王刘畅灭门的幕后指使人之一。
“小声点啊。”阿奴嘘声,“想让所有人知道,浮影与陆家少家主相谈甚欢么?”那刘珉肯定会想方设法给陆家按上谋逆大罪。他被赵惜等人摆了一道,与刘畅一样对他们恨之入骨。
“你!”陆尘翼看着眼前的这张娇艳欲滴的芙蓉脸,怎么看怎么可恶,刚才为什么会觉得赏心悦目。现在想想,这死丫头这些天看着自己的的时候,满眼都是讥诮,自己被美色蒙住了心窍才没发觉。年年打雁反被雏雁啄了眼,陆尘翼一枪恼恨无处发作,耍横道:“不给又如何?”
阿奴无奈道:“新到任的福建按察使是我师伯哦,他可是御史,眼里素来揉不得沙子。”所以才会被不胜其烦的皇帝踢出了京城。
陆尘翼才想起,那吴伟光正是沈浙的弟子,旗山书院的第一代弟子。顿时手中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