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之下,眸光深如幽潭,挺拔身姿,伴着鸿赤平缓的步子,更显闲庭信步般的处之泰然,不俗气度于世而独立。
伴着一声“千岁”突兀的响彻夜空,朱隶溪脸色不由一变。坐下鸿赤吃惊,忽然的一跃,一下跳出老远。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一块铁板砸到了朱隶溪方才所在的那个位置。鸿赤一跃之后,一个急转,便朝着济南城门口狂奔而去。
朱隶溪的战马,倒也是奇了!
城墙之上的宋安之见状,忙大声吼道:“关城门,放箭!”
可守在城门外的郭墨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其虽说只带了百将,可这些随来的将士皆是燕军之内精兵之中的精兵,可谓万里挑一的。
所以,虽然关门的士兵很多,一波接着一波,可那城门硬是动都没能动得一下。
而那刷刷而下的箭雨,在朱隶溪霍霍挥舞的刀剑光影之中,竟也是未能伤及其分毫。
宋安之精心部下的这个阵,轻易得破。朱隶溪安然无恙之外,连一点小伤怕都是没受。且他镇定自若,天地崩于眼前都能处之泰然的性子,不知是否有曾被惊吓到。
无疑,他此番的不死。其间,有着那不可抗的天命。
见着急行而去的燕军士兵,宋安之一脸沉重。
他曾说过:“必胜的信心,永远大于天时地利。”
他也曾说过:“成事有机会,至于败,也不是没有可能。谋人事,看天意。”
可如今他已尽全人事,天意,却是清楚明晰。他本坚定不想信,不愿信,不去信。可如今,他犹豫了……
苍天不助,他真的可以,逆天而行么?
紫阳、萧郎和平儿依了张道宇的安排,当夜便安然回到了济南城。
自然而然,便听得了这则重要消息。紫阳心间,竟不由的冒出一丝宽慰的欣喜。
后又得知了卢炳文还未曾回来的消息。方才在燕营之内,张道宇道出师父已先行逃跑之时,那份无缘由的担忧,不禁也跟着放大了。
师父还未曾回来,莫不是……师父出事了?
如此思来,紫阳忙去找了宋安之。顺带着,将张道宇望其所传之话带给他。
*…*…*
燕军营地,张道宇营帐内。
“军师,卢炳文已死,他的尸首现就在外面。”一个兵士做着报告。
要让朱紫阳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这看守紧密的燕军营地,自然而然得在之前找出一个噱头。而张道宇所寻的,便是让卢炳文逃跑,来让这规整无事的燕营之内,现出一丝乱象。
从而,便于在这乱中,让朱紫阳等三人无声无息的离开。
阿仁所求,不过是那三人的不死,卢炳文可不在其内。他之死,便是对南军重重的一击,且方能促成朱紫阳的心死!
她,是朱隶溪得天下的劫数!他张道宇,必须阻止。他要让他俩两两相恨,再不复爱!
朱隶溪的命运之中,张道宇算出了,他此生必将受上一场躲不过的情劫,从而阻碍了其得到天下。
可那一世,朱隶溪胜利攻破南京,登基为王。这一切让张道宇依稀以为,这情劫可能是他算错了。
殊不知,登基为王才是那个劫的开始。而命运,是可以重新再来一次轮回的。
张道宇出了营帐,待验过尸首,确定其是卢炳文之后。冷然肃穆的神色间,才隐隐现出一抹已达成其想的释然。
他抬头,瞧了瞧夜空中的星月,意识到:这个时辰,朱隶溪怕也是该回来了。于是,抬起步子,便向着营门口而去。
第二十七章 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