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了元首占领莱茵兰的决心。既然英国不通力阻止墨索里尼,那末,如他效法墨索里尼并步其后尘,英国充气量不过作作公开抗议罢了。
2月12日,他召见驻巴黎代办,商讨法国对重新将莱茵兰变为军事区会作何反应一事。同日下午,他对冯·弗立契将军谈到了军事行动问题。陆军参谋长对此一点儿也不热心。为何不举行谈判?希特勒争辩说,谈判要花上几个星期。又说,他只想搞个象征性行动。将9个步兵营及一些炮队开进莱茵兰需多少时间?弗立契说,两天;但警告说,若有一星半点的战争危险,就不该行动。
希特勒原则上同意了,但把驻意大利大使马尔里希·赫塞召回国内,并说,他目前“正在考虑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问题”德国是否应以巴黎批准法苏条约为由谴责罗加诺公约,并在莱茵兰驻军?此时,据赫塞的正式备忘录说,元首透露,他早认为1937年春是占领莱茵兰的恰当时刻。但政治的发展又使他怀疑心理上的时刻是否已经到来。“他在问自己,是否应找墨索里尼,建议他以罗加诺公约受到违反为借口,谴责罗加诺公约,接着他便予以效仿。”
不管是何种情况,希特勒此时正在下决心采取行动,但又向法国人保证他是有和平意图的。“两国保持友好,此非明显地有利于两国吗?”
2月21日,他对记者贝特兰·德·尤弗纳尔说,“我希望与法国缓和紧张局势……你仍认为德国有可能侵略,这太离奇了。”
听了这番话后便安静下来的法国人,本应注意元首后来对尤弗纳尔批评《我的奋斗》一书时的回答:“你要我修改此书,好像我是个作家准备重版自己的作品似的。我不是个作家。我是个政治家……我将在历史这部伟大的著作中加以修改!”
直到次日,赫塞大使才将希特勒对可能批准法苏条约的严重关切转告墨索里尼。墨索里尼回答说,他是不同意这份条约的,但它与意大利无直接关系。这至少表明,如德国谴责罗加诺公约,墨索里尼将会袖手旁观。于是,元首便下令开始“冬季训练行动”3月2日,勃洛姆堡向三军司令下达预备令,于“Z—日”将部队开进莱茵兰非军事区。3日后,勃洛姆堡将“Z—日”定在3月7日,星期六。舞台已布置好了,但因某种缘故希特勒丧失了胆量,问他的军事副官弗雷德里希·霍斯巴赫上校,行动日期是否仍可推迟。回答是可以。希特勒接着说的话更有意思:找到能取消“冬季训练行动”的最近日期是哪天。
那天下午,英国外相艾登回到伦敦。当晚,他便向内阁汇报说,法国人拟求助于他们对莱茵兰的权力。“对英国人民来说,这是个值得怀疑的事业,”
他在回忆录里评论说,“那时,为反对德国占领莱茵兰而主张与法国一道采取实际行动的人,在英国千里挑一也难。”
的确不错,对元首表示关切的是法国而不是英国,而元首当晚也“彻夜难眠”“我反复问自己”他后来向霍夫曼私下透露,“同一个问题:法国会做些什么?会反对我几营小兵力的前进吗?如果我是法国人,我知道该怎么干:我会痛击之,不让一个德国兵越过莱茵河。”
星期五,即“Z—日”前一天,有关人士宣布,国会将于次日中午举行会议。柏林外交界猜测,眼下必然有事。当晚,德国主要报纸的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都被请到宣传部开会。
记者们摸不着头脑。戈培尔通知他们,由于他们次日就要秘密出发,只好将他们集中扣押,以待天明。元首又一晚不能成眠,在简朴的小铁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停地在考虑法国将作何种反应。英国并不使他发愁;他之所以选择星期六这天,是因为这日没有一个官员上班。“他们要到星期一才上班”他对魏德曼说,“到那时激动情绪已成过去!”
星期六一大早,一支特殊先遣队便向坦贝尔霍夫机场进发。那里已有一架“容克”运输机在等候。飞机器飞后记者们仍不知他们飞向何方,连驾驶员也不知目的地在哪里。驾驶员要在规定的时间才能打开锦囊,那时他才知目的地在哪里。
上午10时,德国大使拜会了艾登。在讨论了一阵另一个英德协定后,霍希突然说:“我要告诉您一件极重要的消息。消息的前一部分恐怕不适合您的口味,但后一部分却比近年来提的重要得多的建议要好。”
他宣读了一份备忘录,攻击法苏条约违反了罗加诺公约。因此,德国便决定收回莱茵兰非军事区。霍希继续读道,希特勒提出与东西方国家分别签订互不侵犯协议。他也愿意重返国联。
艾登对莱茵兰行动深表遗憾,但又说,他将慎重考虑德国的建议。他说,德国对国联的态度如何,这是最重要的。此时,霍希说,德国返回国联是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说,“至于莱茵兰,德国不过是派几支小先遣队到哪里去罢了。霍希一走,艾登便召见法国大使,对德国的行动深表遗憾。艾登说,对罗加诺公约进行谴责,这是“可叹的”但这需要由英国内阁进行考虑。由于大部分阁僚都在乡间别墅,此事需待星期一。
在与意大利和比利时的外交代表进行简短的会见后,艾登便给首相鲍尔温打了个电话,之后便立刻前往首相官邸向他汇报。“他个人虽然对法友好”艾登回忆说,“但他心中明白,如法国采取军事行动,英国是不会予以支持的。我只能同意。我告诉他,关于罗加诺问题,希特勒真诚地与我谈过。我不能再相信他了。”
“鲍尔温也不再相信希特勒,但他同意等待,看法国人,将作何反应。”
上午11时30分许,载着先遣队的“容克”在科隆着陆半小时后,记者们便与数以千计的德国爱国者站在横跨在莱茵河上的霍亨佐仑大桥上。18年前,被缴械的德军从法国后撤,垂头丧气地打这里走过。突然间,人群听到了脚步声,铁轮的隆隆声,以及马蹄声。当首批德军上桥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在几架飞机的掩护下,其它部队也至少从5座桥上越过莱茵河。“冬季训练行动”共有19个营的兵力,但只有3个营越过莱茵河。即使如此,这一小部队带来的热情(对德国人而言)和恐惧(对法国人而言)都是异常巨大的。
在克罗尔剧院内,希特勒正在对国会发表讲话。他受到了热烈的鼓掌欢迎(外交代表席除外)他讲话时,全场鸦雀无声。合众社记者、新近才从威廉斯学院毕业的学生理查德·赫尔姆斯,“像老鹰一样”盯着希特勒。元首长篇大论地论述凡尔赛条约如何不平等后,讲演的速度缓下来了。他神情紧张,在讲台后把手巾在手中换来换去。他脸色苍白,很不自然,好像吃不消似的。之后,他缓缓地,用压抑的声调说:“此时此刻,德军正在前进。”
剧院顿时成了疯人院。
事实上,那3个营德军已跨过莱茵河——但有令在身,即若遭法军挑战,便边打边退。
第十四章 “带着梦游者的保证”
1936.3—1937.1(1)1936年3月7日,星期六,当德军开进莱茵兰时,伦敦并未认真考虑是否采取行动。弗朗斯瓦·本塞则从柏林极力敦促(英国)采取“激烈行动”也许,这便唤起了法国政府的抵抗精神,因为政府催促总参谋部采取行动。与所有这类人一样,他们保守得几乎到了胆小的地步。甘末林将军警告说,“一个战争行动,不管如何有限,都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危险。如不发布战争总动员便不能突然采取行动。”
他同意派遣十三个师至马奇诺防线。
这本是个胆怯的姿态,却吓坏了甘末林的柏林对手。星期天上午,勃洛姆堡将军恳求希特勒至少也要从亚琛、特里尔和萨尔布吕肯撤军。他说,若法国发动进攻,德国势必不战而退,这在道义上和军事上都会遭到重大失败。尽管忧心忡忡,希特勒却纹丝不动。他让勃洛姆堡等待,如有必要可有明日撤军。尽管法国总理发表了一起强烈反对的广播演说,希特勒仍不动摇。法总理说:只要斯特拉斯堡仍受德国枪炮威胁,法国决不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