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记得我在山林里,怎么会在这里了呢?”白如霜不敢说自己是狐狸,这些人类一定会将她当成狐狸精的。这个男人好俊秀,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的衣裤,袖边绣着金丝祥云,头上围着白巾,绣着金色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半露出的脸,鼻子挺拔微勾,小麦色的皮肤,跟边上的这些黝黑的人相较,穿着与打扮都是不同,华丽高贵了许多。他的眸子在光下,透亮生辉,却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深不可测,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她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喝了圣水,而且你将圣泉也毁了,将我七年心血都毁了,你说怎么办吧?”诺颜淡淡地凝视着她,她的眼珠儿急速地转动着,低下了头。
这么说她是喝了圣水才变成人的了?那么他是她的恩人,她打一出生就想成为人。人类骑在马上,还有那马蹄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美妙。白如霜撇了撇嘴,抬起了头,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算了,你也说不是故意的,能怎么办?当然派人再重新种植了,如果碰到下雨阴天,一两天这样的天气,才能种活,但是在沙漠里,真的很难,如果淹没了这里,就再也找不到了。你喝了忘情水,所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对你来说,现在已是来世。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更走不出这个沙漠,跟我回去吧!我们佗佗国虽然小,只是沙漠里的一个绿洲,但是也很美,走吧……”诺颜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她美的比耀眼的阳光还要眩目,他觉着,他冰冷的心,倾刻被她融化了。
白如霜望着大漠的尽头,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那头就是她的家。她想拒绝,可是干燥的唇瓣已经告诉她,没有水,她会渴死在沙漠里。她必须跟他回去,他对她这么说,她感激地点头,他将她抱上了他的座骑,一只雪白的骆驼,又将纱巾解了下来,围在了她的脸上,搂着她的腰际。
白如霜抓着白骆驼的骆峰,惊奇地道:“好漂亮啊,我最喜欢白色!”
“是嘛,你姓白吗?以后就叫你白仙儿怎么样?”
“好啊,白仙儿,好听的名字!”她已完全忘了,自己曾是白如霜,曾是白无依,曾是商如白,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她的一切关于宛烈扬的记忆都已消失在了脑海里。
手下人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王子喜欢的女人终于出现了。王子是佗佗国的唯一的继承人,国王与王后为王子招集了所有的女子,让王子挑选,王子都没有选到自己喜欢的。王子从来没有对女人这样好过,还笑了。国王与王后真怕人像佛祖一样遁入空门,急得日夜担心,上天的旨意,他们佗佗国将有王妃了。
那头,一百人的驼队正向大漠深外急行,驼铃翠响,宛烈扬坐在骆驼上,心急如焚,望着一座座的沙丘,驱赶着骆驼,只想着快点走。
“皇上,你不能这样,这样会累死骆驼的。再说我们不晓得要在沙漠里多少天,不能跑得太快!”领路人上前阻止,此人也是佗佗国人,因为犯了罪,才跑到这里,他以为白如霜如果活着,唯一到的地方就是佗佗国。
司马趴在骆驼上,用衣服遮得严严的,大汗淋漓,出来两天,就被太阳烤得脸儿铜红,那些走着的兵丁,更是叫苦不堪,骆驼上都驮着水与粮食,说是这样的路还要走上小半个月,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宛烈扬虽是心急,也无可奈何,一连走了几天,只见骨头,未见人影,想必她若是活着,已经到了那个什么边远小国了,只是这个什么泉能找得到吗?这个死丫头,万一渴死在沙漠里,被沙子一埋,让他去哪儿找她?凭谁劝也不行,他一定要亲自将她找回来,在家等着消息,更难熬,如果他找不到她,那么就让风沙也将他埋了吧!
领路的人刚唤了声,十几个侍卫尖叫着,掉进一个坑里,不见了踪影。其余的人吓得腿脚发软,立刻一阵狂风带着沙子,卷席而来。骆驼都趴在了沙地上,领路人呼喊着:“快躲到骆驼身边去,趴下……”
风沙过后,一群人从沙滩里爬起来,全身都是沙子,好似连肚子里都装了沙子。司马枫不由地怒吼道:“白如霜,你这个臭丫头,要是让我找到,我非打死!”
宛烈扬吐了吐满嘴的沙子,望着依旧无边的沙漠,阖上了眼睛,跪在沙堆里。黝黑的脸上,已是褪了一层层的皮,好似被晒裂了一般。这个死女人,真要折腾死他吗?到底去哪儿了?侍卫递上了水,宛烈扬喝了口水,无力地道:“离前边还有多远?”
“如果路没有走错,如果不再遇见风沙的话,至少还有四天!”领路的人为了钱,他也是冒着风险,因为宛烈扬答应,如果帮他找到白如霜,将赏他宅地、银子、将他全家带回中原。
“皇上,我快受不了,这简直是受刑,找到了这个臭丫头,你可别心疼,我是非打她一顿解气不行的。”司马枫坐在他的身边,望着层层的黄沙,好是想家。突然间觉着红珠比起白如霜好一百倍,她就像家一样,总是等着他,毫无怨言,替他生子,家里无需他一点的忧心,如果此次受罪,有心得的话,那就是他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他思念起他的妻儿,他迫切地想回家,看着她们。那才是他的幸福,而白如霜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只是一场虚幻,他自认他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宛烈扬应该比他更难受,更心焦。他还是喜欢安逸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懒散的日子,而红珠才是这样的女人,他怜惜地瞟了宛烈扬一眼,额头上已刻上了皱纹,胡须滋长,像个小老头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愿找到白如霜后,以后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骆驼再一次的出发,路上已倒下了近二十人。翻过了一座沙丘,突呼得士兵惊呼道:“看,前面就到了,小镇啊,好多的人啊!”
宛烈扬抬起了头,那是热闹的市集,五彩缤纷的衣服,很简朴,没有花饰,但是身上却带着各式的金饰,石墙木顶,远处还有一座佛塔,隐约还有金碧辉煌地宫殿的尖角,士兵们举着双手,欢呼雀跃,领路人也欣喜地道:“是佗佗国,是我的家乡佗佗国,你看远外那座石山,都是金子,但是国王下了令,不能再挖了。别跳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还只是幻……”
“皇上,你看,如霜……”领路人还没有说完,司马枫指着迎面而来的人,惊呼出声。
宛烈扬也瞪大了眸子,只见白如霜骑着白骆驼,提着一串葡萄,边摘边吃,笑意盈盈,一身雪白的裙子,手上带着黄金镯,额头上贴着金花,就连足上也带着金镯子。白色的纱巾微掩着,而她的身后还坐着一个男人,宠溺地看着她,搂着她的腰,边上的臣民欢呼着。
“如霜……”宛烈扬怔了怔,往前冲了过去,怒吼道:“白如霜,你给我下来,该死的,如霜……”
还未等到冲出几步,影像消失了,而他一头载下了坡,滚下了沙坡,司马枫几个惊呼着,从沙坡上冲了下去,将晕沉沉地宛烈扬扶了起来,拖着他回到了坡上。喂了口水,气喘喘地道:“皇上,你没事吧?那只是影子,不是真的,现在没了……”
宛烈扬噌了起来,又悲又伤地道:“这个死女人……就是化成灰,变成沙粒,我也认得,就是她,她居然跟男人同坐一骑,这样……那个人是谁?古力,那个人是谁,朕要镣了他……”
“回皇上,那个人是佗佗国的诺颜王子,在我们佗佗国只有皇族才可穿白色的衣服,那个……女子真的是皇后吗?可是她穿着白衣,跟王子同坐一骑,说……不定……”领路人见宛烈扬要吃人的表情,怯怯地说不出话来,说来绿洲里有一个大海子,还有一条河流,但是绿洲里的雨天很少,所有人指着这些水活命,所以百姓是不能穿白衣的,穿了白衣也没有水清洗,佗佗国的水比黄金还贵,都是每天按量分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