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的出现,立刻便引起了长安城中的两尊圣贤警觉,但他们却并未在世人面前露面。
因为并未感受到来自释迦身上的杀意与戾气,相反还有一种彻悟之时的奇妙境界。
而灵台驿站之中,许多僧人都对李星云投以怒目,心中怨念很深。
阿弥陀佛是整个佛门的信仰,佛法更是造就了而今的一方净土,每一名生活在西域的佛徒都可以称得上是超脱者,没有世俗欲望,不存在七情六欲带来的苦难。
唯一能触及他们软肋的也就只有关于阿弥陀佛的一切。
可李星云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诋毁阿弥陀佛的佛法只是小乘而已,如何能忍?
“何为大乘佛法?”觉有情目光错愣,心中翻起滔天骇浪,哪怕她对佛门佛法并不感兴趣,可是阿弥陀佛佛法她也听了近二十年,深知那佛法自有独到之处,否则不可能造就一方净土,化整片西域为佛国。
李星云看着觉有情,又抬头看到释迦竟双掌合十,目露虔诚的求教之意,说道:“佛门中人修行阿弥陀佛佛法,是想渡己身超脱,得证果位。”
“包括阿弥陀佛在内,当初行走红尘,体验人世百态,也只是作为旁观者,身在红尘,心却出世,旁观岁月变迁,最终印证自己的佛法。”
“他不愧是佛主,自身有佛法密藏,真的走出了这一条渡化己身成佛的路。”
“但是!”李星云话锋一转,提到:“佛门存世数千年,一品古佛也不只一尊,可为何佛门众僧只尊那阿弥陀佛一位,难道其他几位历史之中的古佛就不算是佛了吗?他们循着阿弥陀佛的路,渡化自己走到了古佛的层次,又为何没被世人所知、所晓?无人铭记?”
了结僧人一愣,可旋即心中一想不对了。
“渡化自身成佛,这是阿弥陀佛的佛法,每一位佛徒都走在这一条路上,而且历史之中也有几尊古佛印证成功,真的证道果位了,说明阿弥陀佛的佛法适合。唯有信仰阿弥陀佛,才可成为渡化自身,他们只是得证果位的修行者。”
“修行者。。。”李星云发出一声笑。
这就是阿弥陀佛留下的佛法?修行者行走世间,只会旁观感悟人世百态?
人,才是自私自利。
李星云说道:“所以阿弥陀佛的佛法,永远不可能真正超脱,所谓佛门修行者,只是为渡化自己而修行,并非在渡化他人!”
周围僧人皆是懵神,终是佛法精深者释迦开口问道:“施主,真正可超脱,渡化他人之法,在何方?”
“此法在我所书写‘西游记’中,乃名为大乘佛法。”
但了结僧人却是不动声色道:“那书中只是讲有佛法经书,并未记载半点大乘佛法。”
“因为,它尚未写完。”李星云如实道。
“可能写完?”释迦心神意动,渴望那种佛法,或许真的可以找到超脱救苦救难的办法。
李星云道:“倒也不急,我这有一个故事,世人终会明白为何佛门二品称尊者,而儒圣将其定为菩萨。”
二品尊者与菩萨,这是一个分歧,哪怕是佛门弟子也很想探究根源,因为那是人族唯一超越品阶的儒圣所释经要义的境界。
“愿闻其详。”释迦礼敬道。
李星云环顾了一周,释迦是求教者,觉有情是聆听者,而了结等西域僧人则在一旁陷入迷茫。
他开始讲述道:
“却说南海有一山,名为普陀山,山中有一菩萨名为观世音,她有一日在人族城中访察可取大乘佛法的善人。
忽闻一帝宣扬善果,选举高僧,开建大会,又见得法师坛主,乃是江流儿和尚,菩萨十分欢喜。便带着两件宝贝,一件锦蝠异宝袈裟、一柄九环锡杖上了城街贩卖。”
讲述到这里,有几位四品金刚僧人断然怒斥道:“此等佛门瑰宝,岂能沾染世俗银白,当街贩卖?!”
李星云呵呵一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讲述道:“一日城里,有那选不中的愚僧,倒有几贯村钞。见菩萨变化个疥癞形容,身穿破衲,赤脚光头,将袈裟捧定,艳艳生光,他上前问道:“那癞和尚,你的袈裟要卖多少价钱?”
菩萨道:“袈裟价值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
那愚僧笑道:“这两个癞和尚是疯子,是傻子!这两件粗物,就卖得七千两银子?只是除非穿上身长生不老,就得成佛作祖,也值不得这许多!拿了去,卖不成!”
菩萨更不争吵,与木叉往前又走。行勾多时,正撞着当朝宰相散朝而回,宰相勒马观看,见袈裟艳艳生光,着手下人问那卖袈裟的要价几何。菩萨说:“袈裟要五千两,锡杖要二千两。”
宰相道:“有何好处,值这般高价?”
菩萨道:“袈裟有好处,有不好处;有要钱处,有不要钱处。着了我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穴,便是好处;若贪淫乐祸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凡夫,难见我袈裟之面,这便是不好处。不遵佛法,不敬三宝,强买袈裟、锡杖,定要卖他七千两,这便是要钱;若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将袈裟、锡杖,情愿送他,与我结个善缘,这便是不要钱。”
“此后,宰相念及城中有一高僧是帝王所看重之人,便将菩萨所化的癞和尚引荐。最终名为玄奘的和尚身着袈裟主持水路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