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唱了一首又一首。愚友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吴兴旺的袖管上。。。。。。用不着再用更多的言语,两双曾被浓烈硝烟烤裂的大手紧紧握在了
一起。
愚友的真名叫赵泽武阳,愚友是他在战俘营里报的假名。他的继父是瞿--秋白的弟弟瞿白云。他的生父死在了国民党的屠刀下。他是在党的怀
抱下长大的,被俘前,他是志愿军某部的侦察参谋。1952年初,他带领侦察兵们越过美军的封锁线,捉到了一个美军特种兵少校。他们在返回
部队的途中,被美军发现了,美军的坦克车、装甲车追赶着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中飞跑的侦察兵。为了掩护大家,他一个人留下来阻击敌人。战
友们走远了,他负伤后被俘了。美军士兵把他绑在坦克车上开向后方,到战俘收容所时他已经冻僵了。他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在战俘营,他
看到由于许多志愿军--战俘不懂英语,有的人因为口渴找水,有的人因为外出做苦工时带回了两块压缩饼干,被美军士兵误会而遭遇到枪杀
。他主动提出要为美军当翻译。当时,美军管理当局非常缺乏翻译人员,正求之不得。愚友只有初中文化,他的英语基础并不好,他就在和美
国士兵的交往中一点点地学,很快竟然能够说一口结结巴巴的英语了。
在战俘营里,像愚友这样的志愿军中的知识青年,不少人陆续当了战俘营的翻译或文书。相比之下,他们的精神压力似乎比那些工农出身的志
愿军干部要小一些。一开始,大家不理解他们,怀疑他们,甚至于仇视他们。但是,很快他们在斗争中就“亮相”了。
一天,志愿军某团政委李舟(化名吴明英)被俘后被押到釜山战俘收容所美军的审讯特号里,在那里他每天受到美军情报人员和叛徒、败类们
的各种刑罚和毒打。愚友知道消息后,马上通知了几个共--产--党--员,大家合计通过在战俘营里看病的被俘的朝鲜--人民军--军医朴xx
,先把李舟从特号里救出来。愚友自告奋勇去送信。他来到审讯特号,和早已熟识的看守说说笑笑,然后他非要进去“看看共--产--党的大官
”。看守们拗不过他,只好打开了房门。
愚友看见李舟衣衫褴褛,满面尘土,满身伤痕,他抑制住内心的悲痛,笑着和看守们说:“这是什么大官,分明是伙夫吗。。。。。。”看守
们哈哈大笑,愚友趁机扔给李舟一个小纸团。
第二天,李舟按照那张小纸团上写的办法,装作拉肚子。朴xx“诊断”他得了“传染性痢疾”,立即报告给战俘收容所美军总管。美军害怕传
染病流行,马上派救护车把李舟送到了隔离的传染病房。
以后,愚友在斗争中暴露了。美军把他抓起来,上电刑审讯他,让他供出战俘营中的共--产--党的组织,他昏死过去几次,但他没有吐一个字
,他被美军关进了水牢。出狱后,他又以公开面目,和敌人斗争,直到返回祖国。现在,愚友在湖北省某市,任一所疗养院院长。周围的群众
都熟悉他,热爱他,谈起他就伸出大拇指。
在战俘营中像愚友这样的知识分子还有不少,他们大多数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用他们掌握的知识,掩护战友,和敌人进行斗争。朴xx在为
初来的志愿军战俘看病时总是先伸出大拇指,用不太熟悉的中文问:“蒋--介石的这个?”然后又问:“毛--泽--东的这个?”他根据自己的观察,
说:“在志愿军中会讲英语的一般都是大学生,而大学生多数是不会当叛徒的。”我不知道在更大的范围内,他的结论是否正确。但是在我看
到的几百份材料中,可以肯定他说的是对的。至于其中的道理,我想是相当复杂又相当简单的。。。。。。。
2卷 第五十二章 -火山爆发前的最初沉默
1951年6月初,又有500名志愿军战俘被押送到釜山战俘收容所。押送的美国兵士刚刚离开,一位负责战俘编组的人民军被俘人员,在队列前用
中国话高声喊道:“志愿军干部可以站出来,自己管理自己,不要让战俘营的管理权落到坏蛋手里。”
队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答应。
那位人民军的同志又提高嗓门儿喊了一遍。可是仍然没有答话。
当时在队列里站着不少被俘的志愿军干部,他们大多数在被俘后都自报成战士。
“那时候,我心里矛盾极了。。。。。。”当时站在队列里的志愿军某部副营长兼教导员吴兴旺,在30余年后这样回忆说:“当时一是怕上当
,二是思想上也耻于去当俘虏官。”
这些被俘的共--产--党--员们,在他们的**饱受痛苦之后,又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当时--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一些人想的和议论的只
是一件事:怎样用自己怕双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吴兴旺曾经告诉我,当时一个志愿军的营级干部(吴兴旺要我隐去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