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箴言计破皇宫 再相逢犹恐是梦中
正如玉清所料,京城并无重兵把守,一行人直往皇城。
大街上异常安静,安静的只听到马蹄声穿过大街小巷,提醒着躲在门窗后面的人们。街道两侧店门紧闭,惟有店门口的旗旌,带着劫难后的不安,在铁蹄飞扬后颤颤飘舞。偶尔有小童跑出来,好奇的想看将军战马,只是还未跑下门口石阶,就已被身后的母亲伸手拽了回去,母亲害怕的看了一眼军队,慌张的关上店门。
玉清心中抽紧,留心望向两边的店门,能看到门缝窗隙间,有一双双眼睛正向他们投来,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到那一双双眼睛恐惧中带着疑惑。之前发生过怎样的劫难,以致于他们如此恐慌。
玉清顿感窒息,挥手扬鞭,奔向皇城。抬眸便能望到九重宫阙,很近却也很远的屹立天边,巍峨的城墙连绵如织,似要隐去所有的腥风血雨和弥漫硝烟。
玉清颇为烦躁的看了一眼仲廉,消息不通,不知道高演他们现在如何?宫门紧闭,如她所料,父亲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兵力守在了皇宫。
“御林军呢?难道都归附了宋相?”元仲廉抬眸望向高耸的宫门,一脸忧色。
“张鹤何时能够赶到?”玉清问道。
冷冽思虑片刻,“最快也要后日午时。”
“后日?!御林军若是真的归顺我爹,我爹手下便有将近两万五千人马。”玉清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八千金枪银戟的铁骑,兵力悬殊,如何破宫。
元仲廉和冷冽也转身看向身后将士,复又望向王妃,王妃心中所虑,也是二人心中所忧。
“悬剑堂的人呢?都在哪里?”玉清侧首问道。
“卑职已经让梅江前去联络,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元仲廉禀道,转身望向远处,见梅江随一人朝此处奔来,“王妃,和士开来了。”
玉清望去,来人青衫布衣,却遮不住眉间俊朗,腹有诗书气自华,若不看此人手中的长剑,定以为他是一个文藻风流的儒生,“先生来了,先生可知悬剑堂的人都在哪里?”
和士开俯身道,“回禀王妃,堂主和其他兄弟都在宫里,只留草民和梅汐在宫外等候王妃。”
“我娘可好?”
“禀王妃,夫人有梅汐照顾,一切安好。草民见有大军进城,想是元将军和冷将军到了,便过来瞧瞧,”和士开目下闪过疑惑,“战争一触即发,故未将夫人带来。”
“谢谢先生想的周全,”玉清看到和士开目中的疑惑,也颇为无奈,“此番只有八千铁骑前来,大军后日午时方能赶到,悬剑堂有多少人?”
和士开蹙眉,“三十余人。”
“三十余人?!”玉清心中一凛,这个人数若想里应外合,简直是杯水车薪,破宫岂不是异想天开。
“御林军素来听命于天家,宋相能够调遣,怕也是权力使然,”和士开顿住,见王妃看向自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道,“御林军三千,其中不免有一些贪生怕死之徒,在宋相的淫威之下而屈服宋相,还有一些见风使舵之人,见宫变在即,皇家又无援兵,归顺宋相也属正常。至于两万戍卫,其中也应有忠义之士,他们尚不清楚宋相谋反之事。”
玉清目下一紧,和士开的一番话让她心中燃起一些亮光,“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草民认为若是让宫中的将士知道大军已到和宋相谋反之事,破宫也不是不无有可能。”
玉清再次看向身后的八千铁骑,如何让御林军相信大军已到,又如何让戍卫知道父亲谋反的事实。
狂风骤起,穿透衣衫,覆盖全身冰凉。玉清微阖双目,任由狂风扬起裙袂飞荡,感到身子似要随着罗裙飞去。微微睁开双目,见狂风卷起的树上粉红,越过高耸的深红宫墙,恣意的打着转儿飘去。
玉清目下凝顿,精光一闪而过,唇角微微扬起,“仲廉,燃烟。”
“我方只有八千余人,燃烟岂不是要告知他们我们已到,届时,虚实一看便知。”逐溪低声说道,目下泛出忧色。
元仲廉闻言也是一顿,与冷冽和和士开交视一望,转眸看向王妃坚毅的背影,知道王妃心中已有计较,随即遣人去放烟讯。
几道烟光直冲高空,玉清仰首看到空中残留的轻烟散去,才收回目光,翻身下马,“无论如何,今日我也要攻下皇城,取笔墨来。”
冷冽取来笔墨呈在面前,玉清思虑片刻,提笔写道,“宋相诛臣逼宫,残害忠良,蓄意谋反,众将士切不可助纣为虐,行不忠不义之事。”一笔而就,写完递给元仲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