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离家出走,准备千里投军。”
“那时,我才十二岁。”
“我当时身无分文,一路上风餐露宿,偷鸡摸狗,只知道往北走。”
“到了徐州,因为吃饭不给钱,掌柜叫人打我,我一拳将他的柜台砸的稀烂。”
“怒吼道:我立志投军报国,将来要做霍去病一般的人物,还会赖你饭钱?”
“不要啰嗦,今天欠你一碗,来日还你千金……”
“这时,有个满脸大胡子的军官走了过来。”
“他大笑道:好个霍去病,我不动,你来打我一拳试试?”
“我一拳朝他肚子上打去,但感觉他全身像抹了油,滑不溜手。”
“反被他肚子轻轻地一黏一挤,我就飞了出去。”
“他替我还了钱,带我到城外,教我调息,传了我一式钻拳。”
“我叫他师父,他却不允,问他名字也不说,让我叫他髯参军即可。”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已经不见了,只在枕边给我留下一百两银子。”
“我每天就专心致志,练这一式拳架。”
“到了辽东军中,从小卒到夜不收,到小旗到总旗,最后做到游击将军,每一步,都是用鞑子的脑袋换来的。”
“师父曾告诉我,经历一次战阵,可抵十年苦功。”
“那些年,我每一日都在和鞑子惨烈厮杀,进境也是飞快。”
“后来,酒后与军中同僚赌博,因为几句口角动起手来。”
“我那时练武练的发痴,拳劲已达四梢,结果,收不住力,一拳打死了马指挥……”
梁丘钜幽幽叹了口气:“那是我一辈子的憾事!”
“犯了死罪,我只好逃离军中,封侯拜将的梦想,也就破灭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抓起酒坛喝了一口。
“回到家乡,外祖他老人家,也早已去世了……”
“舅舅们打小看我不顺眼,我也懒得跟他们啰嗦。”
“听说,金陵城里繁华富庶,是东南一顶一的好地方。”
“于是,我带着军中攒下的两千多两银子,去了那里。”
“金陵确实是个好地方啊!”梁丘钜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有些出神。
“错落的檐角勾着浮云,如同天宫,秦淮河上画舫穿梭,就像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