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些关乎于你的事,并问了朝廷募捐之事。”彭远清放下笔墨,起身坐到宋安之身旁。
正待此事,下人送来茶水。宋安之接过,喝了一口,才接着道:“你倒也会卖弄关子了。你不说,我不妨来猜猜。”
彭远清点头,一副您请讲的态势。宋安之一笑,娓娓道来:“她是来打探我为何不愿为官的。至于这朝廷募捐之事……”宋安之清了清嗓子,学起彭远清的语气来,“之所以我不愿出钱,是因为……怕即便是出了钱,这银子也用不上正途,反是落入多少贪官的腰包。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我彭远清自是不愿去做的。”
这学他所说之话,竟也是几乎不差一字,彭远清不由夸:“知我者,安之也。话说我觉察着,这萧茵儿非常人哪!如此关乎国家社稷之事,她一个小小女子何必如此挂怀。”
宋安之一笑,提点道:“因为,这是她朱家的天下。”
彭远清一脸惊讶,问:“莫不是,她是当今公主朱紫阳?”
“猜对了。”
彭远清恍然道:“难怪难怪,初见她时,就觉其举手投足颇具威仪。倒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安之你以前就曾说过,这当今公主非世人所见般的简单。这山阴公主之称,不定就是那障眼之法,目的便是要护住他弟弟的龙位。如今看来,皆是被你言重了啊!今日若再说这不是你知晓天命,算出来的。那么必定要有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才能让我信你了。”
宋安之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盏道:“那是猜的。民间所传关乎于山阴公主之事,必定有真有假。一一罗列,我将其我所认为的那些真归纳到一处,便可见与她有所传闻的男子,个个非等闲。就说那戴剑利,年纪青青就已是锦衣卫总指挥使。据说他为人沉默寡言,行事冷酷。明里头,是效忠于李嵩正的,实则不然。首先,他拿人钱财,家中却并不富有。钱财去往何处了,收着了,还是施舍了?再者,他无妻妾。而一个与当今公主有艳文的男子,却不是个花心之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并且,不仅戴剑利是,其他男子皆是。所以,靠着这些,稍稍往深里头想上一想,大胆的猜设一番,便就能得知一二,这个朱紫阳并非是人人所言的浪荡风流,而是别有目的。”
“我有个疑问,那个戴剑利无其他女子,说不定是朱紫阳不许她有呢?你的说法,有些牵强。”彭远清表示理由不够充分。
宋安之不疾不徐的接着解释:“我有去实地考察过,也接触过戴剑利本人。甚至于传言之中的其他人,我也都一一见过。这猜测猜测,也不能仅仅只是猜啊!”
彭远清不再追问,了然道:“罢了,再信你这次。看来你早有出山之意,如今可是时候了?”
宋安之沉了神色,点头。
彭远清又问:“那成败你是否也能猜出个一二了?”眸中现出几分好奇。
“你还真把我当神仙了!我只知成事有机会,至于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谋人事,看天意了。”
“那为兄在此,先祝你好运了。此次你来找我,可是需要我帮忙啊?”
宋安之握拳朝彭远清拜了拜。
“找我帮忙,无非是关乎于钱了。朝廷募捐钱粮之时,我就有出钱之意。只是当时,你劝我说,还不是时机。如今,你为官出力的时机到了,可也是我这个商人出钱的时机到了啊?”
宋安之不言语,满含感激的朝彭远清拱手再拜了拜。
“自然,不只是我这个商人出钱。其他杭州城内富商,我也会尽力去鼓动劝说。毕竟保家卫国,是人人当出一份力的。”
宋安之由衷感叹道:“多谢大哥!此生能遇见大哥,是我安之之幸啊!”
*…*…*
当日亥时初,紫阳和平儿两人才回了府。于杭州城内,闲逛溜达了近一日,还真是颇累。
经过宋安之房门口时,屋内漆黑一片。于是问了家丁,知晓其竟也是早上出的门,至今仍还未归。
紫阳稍稍洗漱一番,就上床睡下了。朦胧睡梦中,只觉脸上痒痒的,不由睁开了眼。却见月光之下,一个黑黑人影正坐在她的身边。紫阳大惊,呼叫出声。
“茵儿是我,秋生。”唐秋生有些焦急的喊。
紫阳卸下紧张心思,舒了一口气,问道:“大半年,唐公子,找我何事啊?”
唐秋生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一日见不到你人,所以进来瞧瞧。”
“小姐,怎么了?”平儿的喊声从门口处传来,只见她右手执剑,身着中衣,赤着脚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见里头是这么一副光景,不由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紫阳脸色有些许难看,正色沉声道:“没什么事。唐公子若无其他的事,便也可以走了。”
唐秋生忙解释:“茵儿姑娘,我只是单纯的想见见你。冒昧之处,还望姑娘见谅。”弯身行了个礼,便灰溜溜的小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