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姑娘你就没有想过,人家觉得他那个角度最好看?
&esp;&esp;他看了一眼张弢的尸体,在心中补充道,是死得最好看。
&esp;&esp;段怡说着,不理被震慑住的竟陵援军,她伸手一薅,抓住了张弢的马缰,一个翻身,骑了上去。那头苏筠同韦猛已经披荆斩棘,越过重重障碍,一脸血的冲到了段怡身边。
&esp;&esp;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将段怡夹在了中间,这三人均是心狠手辣,狂风暴雨进攻型,聚在了一起宛若那下山的猛虎,直接冲入羊群。
&esp;&esp;“兄弟们,看看他们尚未穿好的甲衣,闻闻他们身上的酒气!别说就这么些人,便是再来五千,又有何惧!”
&esp;&esp;段怡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esp;&esp;青牛山众人见状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那新来的援军,有的来不及穿甲衣,有的没有戴头盔,衣服都歪歪斜斜的不说,那脸红得像是关公似的,走路还发着飘!
&esp;&esp;他们顿时精神一震,先前那种贼对官的心虚,一扫而空,个个凶猛起来。
&esp;&esp;“杀!这些狗东西,喝酒吃肉,害得爷爷们吹冷风!连年饭都没得吃!”
&esp;&esp;那边的张颜被围成一团,几乎腾不出手来,他扯起一旁的一个小兵当挡箭牌,终于寻着了一个间隙,回过头去。
&esp;&esp;这一看,简直就是肝胆欲裂,他双目圆睁,猛地悲鸣出声,“段怡,你杀我儿,我要杀了你全家!”
&esp;&esp;段怡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一枪又刺死了一个竟陵军,“开始那个脓包是你的儿子么?那我劝你,好好照照镜子,啧啧……”
&esp;&esp;张颜脑子一嗡,疯魔着强行调转马头,提着长剑就想要冲过来。
&esp;&esp;他成亲多年,夫人都没有给他生出一个儿子来,眼瞅着便要成绝户,却不想青楼里的相好的,有了身孕,竟是给他生了张弢。
&esp;&esp;张弢生得俊美无比,同他平平无奇的样貌,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esp;&esp;早年的时候,有不少人拿这事暗地里笑话他,就连他自己个亦是有过怀疑,偷偷滴血认了亲。
&esp;&esp;多少年没有人再提了,今日再一听到,竟依旧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esp;&esp;张颜想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指挥大军,他像疯狗一般,想要扑过去绞杀段怡,却不想一支长剑斜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esp;&esp;“世叔好大的威风,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如今不过是死了一个张弢,你便受不住了。那我们李家呢?我阿爹,我阿娘呢?我们全家十一口人,就只剩下我一人苟活!”
&esp;&esp;“按照世叔的想法,我是不是应该将你祖宗从地里刨出来,挫骨扬灰!”
&esp;&esp;李鸢声音发颤,宛若那杜鹃夜啼,声声泣血。
&esp;&esp;他顾不得擦掉眼泪,那长剑舞得宛若水幕一般,密不透风,将那张颜挡得严严实实的。
&esp;&esp;“我父亲待你信任有加,将所有州军都放心的交给你不说,还让我娶你女儿,两家结为一家。去岁你去那田家庄子里赌钱,欠下一辈子都还不上的债!”
&esp;&esp;“是我阿爹阿娘卖铺子卖庄子,替你填补上了窟窿洞……他视你为亲兄弟,你怎么忍心下得手去?我祖母,我阿娘,我那只有三岁的外甥女……”
&esp;&esp;“她们手无缚鸡之力,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
&esp;&esp;张颜眼睛不住的看向了张弢的尸体,听到李鸢这话,怒骂出声,“什么亲兄弟?他若是能带兵,还会把手底下的兵交给我?”
&esp;&esp;“不过是读了几日书,侥幸做了官,便笑我们武夫粗鲁。世道不一样了,凭什么他总在我跟前摆大哥模样?”
&esp;&esp;“把女儿嫁给你,然后跟着你像乞儿一样,四处流浪么?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装什么闲云野鹤,活该你父母无人看顾,落得身死!”
&esp;&esp;李鸢身子一晃,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
&esp;&esp;虽然明知道张颜说的是混账话,可这话却在他的心头疯长,不一会儿便布满荆棘。
&esp;&esp;他生性爱自由,喜欢做游侠,浪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