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榴花,衬得这个秋夜格外诡戚,唯绛华苑前的佛堂内佛号不绝,香烟袅袅。
暗淡的烛火摇曳,让齐月宾的面容静如水中月,祥和地闭着眼睛,捻着佛珠念经。
“格格,甘庶福晋没能全身而退,竟意图刺杀王爷,当场就被抹了脖子,绿珠和紫珞也被立地诛杀!”
“苗氏如何了?”
齐月宾睁开眼睛,侧脸望着心惊胆战的吉祥,有几分期待。
吉祥摇摇头,小声道:“七位府医及时救治,胎保住了,现下她已经回流霞阁修养了。”
“阿弥陀佛。”
齐月宾面容浮现淡淡的失望,她把手搭在吉祥的手上,缓缓走到案前,取了四根香点了敬上。
叹息道:“甘妹妹,你死得也太不值当了,除了你,眼下谁都活得好好的呢。”
吉祥见主子失望,忙道:“格格,院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王爷受了伤,一切事宜托付给了福晋打理,只一件事亲口把吩咐——让柳庶福晋暂时养着云蕊格格,苗庶福晋被禁足了。”
齐月宾骤然回头,眯了眯眸子,忽然笑了起来。
“甘氏生平最恨苗氏和柔则二人,看来她还不算太蠢,死前一定是吐露了什么东西出来,所以胤禛一定是忌惮了苗氏和柔则了。”
吉祥亦可惜道:“只是白费您费了口舌挑拨,甘庶福晋把这件事做得太明显——”
“咚咚——”
“是谁啊?!”齐月宾警觉地回头,望着身后紧锁的木门。
“格格安好,老朽来给您送安神药了。”
主仆二人知道是章府医来了,忙开了门让他进来。
齐月宾笑道:“章府医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章弥放下食盒,将熬好的汤药递给吉祥,神秘低语:“今日府上出了大事,医居都闹得人仰马翻,所以老朽便来晚了。”
“出什么事了?”
章弥哎了一声,便低了声音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了齐氏,又感慨了几句,方才指着药对吉祥说:“这药凉了些,热一热再给格格用吧。”
待章弥走后,吉祥照旧拿出了银针试了试,又喂了一些给鸟儿喝,等了半晌见无事方才拿下去热了。
齐月宾又静默着礼佛,忽然又笑了起来。
“即便苗氏能生产也不要紧,宜修啊,你今日可算是一下折了双臂了!只是甘氏生前不肯告诉我你的恶行,临死也没向王爷吐出你的什么事,真是条忠心的好狗了!”
栖梧苑内灯火通明,宜修已经坐在榻上静默了许久,染冬带着晚间的霜气走了进来。
“福晋,章府医送完药了。”
宜修淡淡点了点头,叮嘱她:“从今日开始,把那些药掺进她的饮食汤药中。”
染冬点头:“是,这药章府医调和得好,喝着不会被发觉,银针什么的都查不出来,且非日久天长不能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