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想这几日离开,我便差人送信回去,让周延安不必再想法子动身。”
“多谢沈大哥。”
听见这句想法子,宋锦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抬头道:“周大哥那处,可是因着我。。。。。。”
“你不必自责。”
“果然又是我。。。。。。”
宋锦茵笑中带了几分苦涩,她总以为已经逃离了一切,可每次想抬头往前看,却总能瞧见裴晏舟的影子。
“若周大哥如今的安稳因我而毁,我怕是,怎么都还不清这份恩情了。。。。。。”
“不会,就算没了安稳,也是他自己的抉择,同你无关。”
沈玉鹤见她眼眶泛起了红,还故作轻松地低头去弄灶台里的火,心口莫名一紧。
“裴家世子如今已经不在京都城,他也不会一直盯着周延安,不过只是需要些时日,也不会真对他如何。”
顿了顿,沈玉鹤看着面前拼命压下不安的人,不知是想让她得些松快还是其他,又一次开了口。
“宫里头,给他赐了婚。”
正好一阵热气飘过。
白色烟雾将人笼罩住,遮住了宋锦茵瞬间红了的眼眶,也遮住了她差一些便失控的神色。
既是沈玉鹤开了口,那这消息,便不会只是传闻。
宋锦茵蹲下身子,半低着头,将旁边最后一根干木柴丢进火里。
里头传出木头炸开的声音,晃动的火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卷翘的长睫。
宫里头给裴晏舟赐了婚,想来该是如了他的意吧。
他该是得了最适合他的人,也得了最好的助力。
既如此,他该不会再派人追自己才是,他该留在京都城,去完成他心中的抱负,去陪他未来的世子妃。
宋锦茵只觉得心里疼得厉害,又酸又胀,扰得她眼前总是弥漫出水雾,什么都瞧不清楚。
明明知道会有这一日,明明也已经极少再忆起。
可这一刻还是有水珠滴落,溅在火星上,氤氲出的深色瞬间又被热意吞噬。
一切都像是从未出现过,亦如她曾对裴晏舟有过的,偷偷的欢喜。
从开始到结束,没有旁人知晓,也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意。
许久,宋锦茵才轻应了一声,再抬头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也没了发红的眼。
“我该是要同他说声恭喜,可惜,到底是差了些身份。”
声音飘散在风里。
她瞧着并未有不妥,可沈玉鹤突然就生出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