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讶地说出一句:“谁这么厉害,月长老简直没有抵抗过!”
璃姜开口:“的确是没有抵抗的痕迹,但不一定是因为凶手有多么强悍,也可能是被月长老信任的人暗算了呢!”
这话很明显是为珞苓开脱,不能理解,璃姜和珞苓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珞苓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岩枯在医官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他扶着椅背,冷声向珞苓发难:“今天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被投进幽谷中。而且,这幽谷中的幻境竟如此逼真,杀伤力也不是一般人做出的幻境可以比拟的。我一直在想,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办到?”
珞苓轻启唇齿:“你这样的说法,无非就是怀疑我。可是,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理由呢?我和你无冤无仇,本不是罗洯的人,完全是个旁观者,十足的外人。我有什么理由插足你们的私事?”
她说的看似有理,可是她不该做的事情太多了。她有太多的事情值得怀疑。这一切看似与她无关,她看似漫不经心,但她的行为与她的态度着实不符。除此之外,她与申央的关系也很可疑。
她曾说过,申央帮过她,她肯来到我身边,担负起保护我的责任,都是受申央所托。可是,这只是珞苓的一面之词。我没有听到申央说过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岩枯冷笑:“珞苓小姐,你插足的事情还少吗?”
她留在我身边,当我的信使,认我为主人。她回到罗洯,救出申央。在我回到罗洯后,继续守护在我身边。如果是为了报恩,不是太过了吗?岩枯说的有理。
岩枯咄咄逼人:“珞苓小姐,请你拿出不在场的证据。”
珞苓挑眉:“应该是你拿出我有罪的证据才是。尸体是在你房里发现的,难道你能撇清吗?”
“够了!”我的头已经变成一锅浆糊,没办法多思考一秒钟。如果有人仔细看过,我的额头一定已经蹦起青筋。我异常烦躁,我不能想象,申央和岩枯做王的时候是怎样处理类似事件的。为什么他们执政时总是看起来没什么事情很清闲,轮到我时却是麻烦重重?
我指着珞苓和岩枯,愤愤然地说:“你,还有你,都有嫌疑。案子查清前你们谁也别想走出监狱。”
这时,我看到珞苓不怀好意地一笑。那笑中充满揶揄,挑战我的极限,我实在不想看到那种明媚到刺眼的笑,扭过了头去。
☆、(四十)行使权力
我做下决定的那刻,就意识到罗洯没有能够关住珞苓的监狱。但我一意孤行着,我要让她明白,我不会对她的胡作非为坐视不理。哪怕只是走个形式,我也要使用我作为女王的权利。
结果证明,我的权利在她眼里完全是浮云。仅仅一天,珞苓便无影无踪了。看到那空空如也的牢室,我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掐到了手心里。温热的血从手心沿着手指的缝隙蜿蜒流出,一滴一滴落下。
不用回头,我也能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璃姜的僵硬表情和闪烁的双眼。既然其中一个嫌疑犯已经走了,而岩枯这个明显受了冤屈的病人还蹲在监狱里就显得太不公正。这件事有点不了了之的意味,岩枯被送回住处养伤。
那天我去看他,“你恨我吗?明明救了我,却要受不白之冤,被关进监牢里。”
岩枯把头别过去不看我,半晌回头意外地发现我还站在原地等他的回话。他目光灼灼盯着我:“如果我说不恨,你会相信吗?”
我的心脏陡然一凉,不仅如此,浑身都凉透了。我想我的表情也是非常可怜的。他安慰地一笑:“你怎么还是这样,别人随便说一句都会当真?”
他说:“我不恨你。我为你做再多都无怨无悔,我倒是害怕,你会恨我。”
他不曾经常说怕,一旦说出口,就让我毫无反抗能力。而且这次,他说怕我恨他。一切真相明了后的,害怕。我说:“你本不该害怕的,你伤害了我两次,如果害怕,何必当初呢?”
他的神色暗淡下来:“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不需要你的原谅,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为你做些事情。”
我不置可否,打算转身离去,他叫住我。问我:“你以后会回到人间,还是留在罗洯呢?”
我问:“你是否知道,我在人间有一个哥哥,叫顾安铭?我想留在他身边。”
他眼中的色彩彻底晦暗,摆了摆手,我走了出去。
这一情形,竟让我想起,他是国王,我是公主的时候,他忙于国政,我忙于向他谄媚,每每端着甜点进来都是被他挥挥手赶出去。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他真的很忙,却断然想不到他有一个璃姜代替我为他取乐。
再后来我初见端倪时,也只是认为他性情变冷,有点疑惑,那时候竟单蠢到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魂不守舍、左右猜疑。
我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