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谁啊,伙计?&rdo;她低声说道。&ldo;我怎么才能知道呢?你的帽子拉得那么低,我看不见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从你的马……或是你……滚开,姆斯提!你为什么要给我添乱啊?啊!&rdo;
猫刚刚从那个小丘踱回来,在她肿胀的脚踝之间搓来搓去。冲着她发出比咕咕声更刺耳的叫声。老女人上来就给它一脚,姆斯提很灵巧地躲开了……然后很快又回来,用着了魔般的眼睛看着她,轻轻地叫着。
蕤又给了它一脚,这次和上次一样没什么用,然后就又盯着玻璃球看。
马和那有趣的骑手都消失了。粉色的微光也消失了。她手上拿的仅仅是个毫无生机的玻璃球,惟一的反射光也是来自于月亮发出的光芒。
风在劲吹,使得衣服紧贴在她老朽的身体上。姆斯提一点也没有被主人绵软无力的几脚吓倒,反而向前冲去,又开始在她的脚踝之间搓来搓去,还不停地朝她叫着。
&ldo;嗨,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这个满是跳蚤和病菌的家伙?光消失了,就在我要‐‐&rdo;
接着她听到从一条通往她茅屋的路上传来声音,马上就明白姆斯提为什么这样古怪了。她听见有人在唱歌。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女孩来得很早。
她做了个可怖的鬼脸‐‐她讨厌意外事件,那个小姑娘会为此而付出代价‐‐她弯腰把玻璃球放进盒子。盒子内部是丝绸,球刚好嵌进去,合适得就像上帝早餐杯里的鸡蛋一样。从山下传来女孩子的歌声,现在显得更近了(这该死的风吹错了方向,否则她就能早些听见了):
爱情,哦爱情,哦无心的爱情,
你难道看不到无心的爱情都做了些什么?
&ldo;我会给你无心的爱情的,你这个处女小烂货,&rdo;老女人说道。她能闻到自己腋下发出的阵阵汗酸臭味,但身体下部的潮湿已经干了。&ldo;我会为你那么早到老蕤这里来而报答你的,我会的!&rdo;
她顺手抚摸了一下盒子前面的锁,但是锁不上。她想她可能太急于要把它弄开了,所以就在用这个触碰键的时候把里面的什么东西给弄断了。
上面眼睛形状的东西和那句话似乎在嘲笑她:我看见谁打开了我。她能把盒子收好,只要一小会儿,可关键是她现在没有那一小会儿的时间。
&ldo;操他妈的!&rdo;她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抬起头面对歌声飘来的方向(这声音几乎就在跟前,天哪,居然提前了四十五分钟!)。她只好关上了盒盖。
这让她感到非常痛苦,因为此时玻璃球又恢复了生机。充满了玫瑰色的光芒,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多看或是再做白日梦了。没准今后可以,等托林发泄欲望的对象走了之后。
你必须克制自己不要对那女孩做出太可怕的事情来,她提醒自己。记住她是因为他才会来这里的。她不是那些傻乎乎的女孩。只会烤面包,还有个怎么都不愿意结婚的男朋友。那是托林,在他那年老干瘪的老婆入睡之后,那女孩就成了他的惦念;那是托林,古老的法律站在他那边,他有权有势。而且,盒子里的东西是他的,如果乔纳斯发现你打开看了……你用了……
是这样的,但不用怕。法律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关于财产占有的,对不对?
她拿起盒子夹在一只胳膊下面,另一只手提起裙子下摆,沿着小路又跑回茅屋里。当她不得不跑的时候还是可以跑跑的,尽管很少有人相信她还能行。
姆斯提跟在她脚边,一路小跑,那条裂开的尾巴甩得老高,多出来的两条腿在月光下上下翻飞。
第二章清白证明
1
蕤冲向茅屋,从壁炉摇曳的火焰边跑过,站在通往小卧室的门口,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撸了一下头发。那小贱人肯定是没看到自己在屋外的‐‐要是看到了,就肯定会停止她那猫叫春般的歌声的,或者至少也会停顿一下‐‐那就好,但那该死的藏东西的洞已经自动关上了,那可不妙。没时间再把它打开了。蕤飞快地跑到床边,跪下来,把盒子推到床下最深处。
那就行了;在穿绿裙子的苏珊走之前还是可行的。蕤右半边脸笑了笑(左半边几乎凝固了),站了起来,理理衣服,然后就赶赴当晚的第二个约会了。
2
在她身后,没有上锁的盒盖咔哒一下弹开了。虽然缝隙只有不到一英寸,但是足够让跳动着的玫瑰色光线透出来了。
3
苏珊&iddot;德尔伽朵在离巫婆的茅屋大约四十码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手臂和背部冷汗直流。难道她不是刚刚看见一个老女人(肯定是她要来见的那个女人)沿着山顶延伸下来的小路一直冲下来了吗?她想是的。
不要停止唱歌‐‐那女人这么急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是不愿意被别人看见的。要是你不唱了,她可能就知道了。
有一阵子苏珊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停下来‐‐她的记忆突然中断了,就像一只受惊的手突然合拢一样,然后就记不起这首老歌的下一段歌词了,这可是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唱的歌。但她终于想起来了,她继续着(声音和脚步都没停):
曾经我远离忧虑,
啊,曾经我远离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