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牧马人协会开了一个会。近日来,这个协会已经差不多变成了法僧协会。乔纳斯帮他们认清最新形势,回答他们愚蠢的问题,还要确保每个人都明白第二天要完成的任务。这事处理好后,他查看了蕤,这个巫婆被安置在津巴&iddot;莱默原来住的套房里。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乔纳斯在窥视她。莱默的书房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墙上书架上排满了书‐‐硬木书桌后面,蕤正坐在莱默的软垫椅子上。此番景象极其不和谐,如同教堂祭坛上放了一件妓女的内衣。桌上放着巫师的彩虹。她的手在玻璃球上来回移动,压着嗓子念叨着,但球仍旧暗淡无光。
乔纳斯把她锁在里面,然后去找克拉尔。克拉尔已经在会客室里等他了,原本明天的茶话会要在这里举行。虽然市长府邸这一侧有足够多的卧室,但她还是把他带到她死去的哥哥的房间……乔纳斯相信,她选择这里不是偶然的。他们在那张带天篷的床上做爱,哈特&iddot;托林本来要在这张床上和他的小情人同床,可惜他永远没有那一天了。
如同一直以来的那样,过程很激烈。当乔纳斯快达到高潮的时候,第一座井架爆炸了。上帝,她真是非同寻常,他心想。全世界真他妈的还没有一个女人像她‐‐
接着又传来两阵连续爆炸声,克拉尔在他下面呆滞了一会儿,又开始晃动她的臀部。&ldo;西特果,&rdo;她声音沙哑地喘着气叫起来。
&ldo;对,&rdo;他粗声喊道,又开始和她一起晃动着。他已全无做爱的兴致,但他们已经达到一个停不下来的程度,就算现在面临死亡和被肢解的威胁,也无法停止。
两分钟后,他光着身子大步走向托林的小阳台,半勃起的阴茎在他身前晃来晃去,如同一些傻瓜头脑当中的魔术棒的样子。克拉尔跟在他身后,和他一样赤裸着。
乔纳斯推开阳台门。&ldo;为什么是现在?&rdo;她大声喊。&ldo;我可以再达到三次高湖!&rdo;
乔纳斯没理会她。西北方的郊区是一片月光笼罩的夜色……除了油田所在地。他看到那里有一团强烈的黄光。那团光不停蔓延着,越来越亮;隆隆的爆破声此起彼伏,用力锤打着这块土地。
他感到一种阴沉的好奇‐‐自从迪尔伯恩那小子凭直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缠着他。和精力旺盛的克拉尔做爱使他淡忘了那件事,但看着五分钟前还好好的油田突然变成了一团火焰,那种感觉又回来隐隐作怪,就像疟疾虽然治好了,细菌却仍旧躲在骨头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根除一样。你实际上还是在西部。像你这种人的灵魂永远都不能离开西部,迪尔伯恩曾经这样说。这是事实,根本不需要像威尔&iddot;迪尔伯恩这样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告诉他……但既然他说了,乔纳斯就总是会想到这事。
该死的威尔&iddot;迪尔伯恩。他现在究竟在哪里?还有他那对颇讲礼节的同伴,他们在哪里?在艾弗里的监狱?乔纳斯不再这么认为了。
不断响起的轰隆声撕裂了夜空。火光下,那些因清晨暗杀事件又跑又叫的人们又开始跑着,叫嚷着。
&ldo;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收割节焰火。&rdo;克拉尔轻声说。
乔纳斯还没来得及作答,就听到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门被踹开了。克莱&iddot;雷诺兹踏着沉沉的步子走进房间,身上只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他的头发蓬乱,眼神迷乱。
&ldo;艾尔德来得,城里传来坏消息,&rdo;他说。&ldo;迪尔伯恩和另外两个内世界的小子‐‐&rdo;
又是三声巨响,几乎每个人都晃动了一下。一个橘红色的火球从熊熊燃烧着的西特果油田上方懒洋洋地升向漆黑的天空,逐渐变暗,消失。雷诺兹走到阳台上,站在他俩中间,靠着扶手,没留意他们还光着身子。他惊呆了,直勾勾地盯着火球,直到它消失在空气里。和那群小子一起消失了。乔纳斯感到那阴沉的好奇心又一次想要占据他了。
&ldo;他们怎么逃跑的?&rdo;他问。&ldo;你知道吗?艾弗里知道吗?&rdo;
&ldo;艾弗里死了。和他在一起的副手也死了。是另一个副治安官发现的,叫托德&iddot;布里奇……艾尔德来得,那里发生了什么?出了什么事?&rdo;
&ldo;哦,是那几个男孩,&rdo;克拉尔说。&ldo;他们没费什么力气就开始了他们自己的收割节聚会了,是不是?&rdo;
他们到底有多大胆?乔纳斯问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好‐‐也许这是惟一重要的问题。他们惹出的麻烦已经结束……还是刚刚开始?他又一次想要离开这里‐‐离开海滨区,离开罕布雷,离开眉脊泗。突然间,他一心想着离开,走得远远的。但他已经陷在自己的营地里,无法回头,现今他觉得自己完全暴露,没有任何掩护。
&ldo;克莱。&rdo;
&ldo;什么事,艾尔德来得?&rdo;
但这个男人的眼睛‐‐以及他的思想‐‐仍停留在西特果的大火上。乔纳斯搭住雷诺兹的肩膀,把他转向自己。乔纳斯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加速运转,思索着一个个情况和细节,他很高兴能有这种感觉。那个古怪、阴暗的宿命论慢慢减退,消失了。
&ldo;这儿有多少人手?&rdo;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