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老君上气喘吁吁地追着周钦衍跑了一阵,到底还是底子虚,扶着坠疼的肚子停了下来。
两人坐在地上,周钦衍贴心地给他递上一盏茶:“父君歇歇。”
“哼!”这会子实是累得狠了,老君上接过茶盏就喝了起来。
歇了一阵,他又继续开骂:“老子生你养你,你让那威远将军将刀架到老子的脖子上逼着老子让位,老子也给足了你脸面没让潜伏各处的十万死士悄悄灭了你这兔崽子。可你呢?夺了老子的位,还想要夺你老子的女人,厚道吗?当真是觉得老子没能力将你拉下这位置吗?”
“父君这话可是冤死儿子了。母后为儿子选后,天下皆知。竞逐后位的世家贵女人选都是母后拟定的,儿子何曾动过父君的女人?”
老君上回以呵呵两声。
“母后每次贴心地送到儿子榻上的美艳宫婢,哪次儿子不是孝敬到您宫里去的?”
“那也是在你享用完之后。”老君上不满地哼哼,不愿承认自己确实是得了好处。
周钦衍大呼冤枉:“儿子是知道父君的喜好的,可不敢将自己用过的给父君送过去。”
“老子信了你的邪。”
犹记得那一年,这个好儿子被教导着启蒙了人事。事后他也没给人家一个封赏,转手就将人送给了他东宫的一名属官。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老君上每次一收到周钦衍送来的女人,都会先让人验看验看是否完璧。无一例外,都是破了身儿的。
如今,他竟然还有脸说将没开过脸的女子孝敬他?这谎话说得还真是够顺溜的,也难怪朝臣们都被他死死地拿捏在手中。
“父君若还是不信,那父君不如说说那名女子是谁?只要父君说出那女子的门第和名姓,儿子这便下旨让她入宫服侍您。既然她是父君的女人,儿子便只有成全的份儿,怎么敢僭越染指呢您说是吧?”
周钦衍仪态优雅地整了整天子冕服,格外贴心地给出建议。
此言一出,老君上张了张唇,竟是一下子哑了声。
周钦衍却是好整以暇地劝说:“父君,您说说,那女子是谁?您不说,儿子怎么自证清白呢,怎么成全您和那女子呢?”
憋着一张黑脸,老君上差点背过气去:“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当真不知她是谁?”
“儿子确实是不知呢。”
年轻的君王语笑晏晏,表情何其无辜。他缓缓起身,掸了下龙爪金丝的衣袍,回到御案边,信手拿起一本折子。
“你……你……”
老君上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恨恨地瞪着他。
他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地用些卑劣的手段要了那女人的身子吗?可偏偏,他这会子什么都不能说。
不能明说,自己此番来找他算账,也就算不出个所以然了。
琢磨了半天,老君上只能悻悻道:“你母后给你挑的那些人也未必是好的。你可别拎不清,将不该留的人留在了宫里,更别将不该封的人册立为后。尤其是你母后娘家诚宁伯府的人,那位和你拐着几道弯沾着亲带着故的三表妹,你可千万不能去碰。”
“为何?”
“本朝绝不允许再出一位孙姓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