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君之前说儿子抢了您的女人,这个女人指的便是孙三小姐?”
“胡说什么呢!严格算起来,她也算是你老子的侄女!你老子再混账,也不会这般妄为!”
“那便好。”周钦衍假作舒了口气,“儿子也就不用替父君收拾烂摊子了。”
老君上差点一口老血梗在喉中晕死过去。
他缓了好半天,才令自己回过气来。
“定国公府那事怎样了?那事涉及你阿姊的驸马,你可得多上点心。”
知他指的是棱齐修,周钦衍应了:“至今查到的线索对齐修都极为不利。齐修昏迷着不能自证,那柳姨娘吊着的那口气也快撑不下去了。她一死,即便齐修醒来也只是一面之词。他这强占弟妾致使弟妾为守名节自尽而亡的事儿也就板上钉钉了。”
老君上沉声道:“那柳姨娘是定国公那位庶子的人,那就好好查查那庶子,看看是否是他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世家大族出了丑事,无外乎权、色、利。
庶子陷害嫡子嫡子打压庶子的事儿,不胜枚举。
在不犯浑的时候,老君上的脑子偶尔还是能有点儿用的。
周钦衍说道:“事情一出儿子就命人重点排查棱齐安。倒是没查出什么嫌疑。”
“那就……”
老君上那话还没说完,一名内侍便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君上不好了!闻天鼓被敲响了!”
御书房内的两人齐齐一怔。
闻天鼓,上达天听。自太祖开国设立,唯一一次被敲响,便是一桩尘封二十年涉及了百人的冤案。哪怕是老君上在位时昏聩如斯,也未曾有人敲响这闻天鼓鸣冤。
因为但凡鸣冤,便意味着鸣冤者不服各地衙门的审理,越级鸣冤,便得先去了那半条命。若非真的身负重大冤屈,谁会在鸣冤前便先舍下这半条命?
“是何人敲响的闻天鼓?”
*
与此同时,那座偏僻的宫室内,张烟杆震惊地望向浮婼。
“浮娘子,你莫不是玩笑?柳家人哪儿会有胆子去告堂堂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嫁出去的闺女就如泼出去的水,柳姨娘即便是死在了定国公府,他们也只能认了。”
浮婼正帮着宫婢收拾着自己用膳后的残羹冷盘:“张公公此言差矣。若棱世子这事真的暗藏隐情,那么背后必有主使之人。那背后之人敢如此设局陷害定国公府世子,他所图为何?您觉得,他会甘愿让这件事就这样秘而不宣,被君上和定国公封了口?”
“那他所图为何?”
“阿婼只知他所图甚大。”经了牢狱之灾,浮婼还未来得及好好修整一番自己的指甲。如今十指纤纤,那染过蔻丹的指甲有那么几处是肌肤指甲与生俱来的素色。明明有些不协调,可那指甲偏偏长在那样一双鲜妍白皙的手上,竟惹人难以移眼。
“那……那该如何是好?”饶是张烟杆在这宫廷之中油滑如斯,还是第一时间犯了难。
浮婼望了一眼窗外依旧高照的艳阳,云淡风轻道:“堵不如疏。若对方想要宣告天下,迎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