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数学是很难解释的,”船长说(即使它不一定正确.他还是常用这种方法来解释),“但是速度和危险之间没有必然的关联性。以太空船的速度撞击任何东西都会很严重,如果你身在爆炸的原子弹旁边,则不论它是千吨或百万吨的炸弹,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虽然不是很精确可靠的叙述,但是他却已经尽全力了。在魏理斯进一步的探讨之前,他急忙地继续说下去:
“我必须再次提醒你,我们所冒的任何风险都是衡量情况后最好的选择,我们能快一个小时,就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是的,我相信大家都很感激。”魏理斯暂停了一下,他本来还想再补充一句“当然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但是他决定收回这话,听起来可能不太礼貌(倒不是因为他一直就不太谦逊),但是无论如何,他几乎不能改变什么,他已毫无选择,除非了他想自己走路回家。
他接着说:“这又让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您知道在一个半世纪之前,在北大西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九一一年?”
“是的,事实上是一九一二——”
史密斯船长猜得到接下来是谈什么,他假装不知道而拒绝合作。
“我想你指的是铁达尼号。”他说。
“不错,”魏理斯回答道,隐藏着他的失望,“我知道至少有二十个人认为这次行程和铁达尼号有些巧合之处。”
“什么巧合?铁达尼号邮轮单纯只为破纪录而冒了不必要的险。”
船长差一点要补充“而且它没有足够的救生艇”,还好他立刻想到他船上仅有的一架太空梭只能载运五位旅客。如果魏理斯提到这点可就有得解释了。
“很好,我也认为这个比喻很牵强,但是大家还指出另外一项巧合。您可知道铁达尼号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船长的名字吗’”
“我完全知道,刚好也是……”史密斯船长正要开始说又忽然停住了。
“正是。”魏理斯说着露出了俏皮的微笑。
史密斯船长真想勒死所有这些业余的研究者,但是他却不能抱怨父母留给了他这么一个平凡的英文名字。
第三十九章 船长的餐桌
遗憾的是,地球上及地球以外地区的人无法看到在宇宙号上进行的这一个非正式采访。如今大家的生活都趋于规律,偶尔也会有些有趣的事,其中最重要且安排最久的就是船长的餐桌。
十八时整会有六位旅客及五位不值勤的官员和船长共进晚餐。当然,在北大西洋上漂浮的皇宫中,是不用穿着正式礼服的,但是还是有人想要别出新裁,穿些特别的衣服,梅林也费尽心神整理她的发夹、耳环、项链、发带及喷香水。
在有驱动力的情况下,晚餐的第一道菜便是汤,但是如果太空船是在无重力的情况下滑行时,第一道菜便会是各式的开胃小菜。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在主菜上桌之前,史密斯船长都会报告最新的消息,或者澄清一些来自地球或格尼米德新闻转播的言方。
控诉及反控诉从各个地方传来,而最奇妙的论题则是关于银河号的劫持。谣言指向每一个知名的秘密组织,而其中又有许多完全是臆测;然而,所有的推测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一个能够说出合理的动机。
这个神秘事件中有一项事实。经宇宙之神控制中心的努力调查,已有了令人惊讶的结果,罗丝·麦克琳的本名为鲁丝·梅生,出生于北伦敦,她曾是首都的警察,且前途看好,却因为参与种族活动而辞职。她曾移民到非洲,之后又失踪,显然她曾涉入非洲的地下政治活动;很多人都指称幕后指使者是沙卡,但是南非共和国通常都加以否认。
所有这些与欧罗巴之间的话题是没完没了的,而且还一点建设性都没有地引起人们茶余饭后的争论,尤其是在摩贝拉承认她曾经一度打算撰写一本以一位祖鲁战士不幸的妻子的观点为出发点,关于沙卡的小说,但是当她越深入研究这个主题,她就越觉得厌恶。“当我放弃沙卡时,”她讽刺地承认,“我终于了解一位现代的德国人对希特勒的感受。”
在航程中,这种自我表白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常见。当主菜用完时,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让这些人交流一番。他们之中有着在各种星球上生活的经验,因此.这些就成了餐后闲聊绝佳的主题。
有些令人讶异的是,魏理斯竟然是最不会说话的发言人,他坦承了一切,并且说出了理由。
“我太习惯于为广大观众表演了,”他说,并不是要道歉,“反而觉得很难和一个这么友善的小团体产生互动。”
“如果它不是那么友善,你就能做得更好吗?”米海洛维奇问道,他总是急于帮助他人,“那是很容易安排的。”
而另一方面,梅林还得比较友善,虽然她怕想的即是和娱乐界有关的事情。她对那些曾和她合作的那些有名的、和名誉不佳的导演们(特别是大卫·格瑞芬),如数家珍。
摩贝拉心中思索着沙卡,问道:“他真的很恨女人吗?”
“不全然,”梅林迅速地回答,“他只恨演员,他认为他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