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坎特完全理解他的心情,说:“这些渔民的处境比农夫好些,因为文内几人不愿到渔民区来,无形中就使渔民们幸免了文内几人的粗暴的蹂躏。”
此时,他俩意识到他们那华贵的衣着,在此处是多么的不适时宜,正吸引着许多渔民的视线。
布鲁图斯发现不远处一个年轻人背着筐子正朝他俩走来。那人除了腰上围着一条短围裙,身子的其余部分都裸露着,那人身材修长,容貌英俊。
年轻人走近了,布鲁图斯想同他搭腔,便扬起手和他问候道:“年轻人,神保佑你,你能带我们去一个可以歇歇脚的地方吗?”
年轻人停住脚步正想搭话,但是当他看到这两人的衣着,张开的嘴又合拢了。他用一种奇怪的,流露出愤恨和蔑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然后转身走了。布鲁图斯和那拉坎特用惊异的眼光相互望了一眼,那拉坎特迅速赶上前去,拦住年轻人说:“兄弟,你为什么忿忿离去而不搭理我们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高卢之战(42)
年轻人冲着他大声嚷道:“去你的吧!蛮人的奴才!”
说完,年轻人气呼呼地大步离去,那拉坎特被弄得不知所措,布鲁图斯说:“这人也许是疯子!”
“不!他也许把我当成是文内几人的走狗了,可是,他敌视我们的这种勇气是从哪里来的呢?真是个有胆略的年轻人,他对待我们的态度,足以证明文内几人对渔民的残暴统治,我们也许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布鲁图斯眼前一亮,道:“是啊!”
他俩继续往前走,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原来路的右侧有一座高大的建筑,高墙上有许多小孔,下面有一扇小门,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这儿进进出出。
“这建筑是作什么的?”布鲁图斯问一位行人道。
“是家酒馆。”
“走,去看看!”那拉坎特笑着应道:“走吧!”
两人一起走进酒馆,他们发现置身在四面围着高墙的宽敞地方。顶上垂吊着一盏积满灰尘的油灯。正中央放着一个酒瓮,四周围着一圈有两臂长一臂宽的柜台,柜台上整齐地放着许多陶制酒杯,酒客们倚在柜台四周。酒保站在柜台里面,不停地为围着的人斟满酒盏,或和年轻的上酒人一起把酒送到坐在地上的人们跟前。他围着酒坛忙得连头都顾不上抬一下。偶尔有酒鬼拿他取乐,或嘲讽他、或粗暴地呵斥、辱骂他。布鲁图斯和那拉坎特环顾了一下酒馆,两人手拉手,用肩膀拨开一条通往柜台的路,这举动引起了众多酒客的惊奇,大家用不解的目光注视着他俩。那拉坎特对酒保说:“喂,好心人,能帮我们找两个位子吗?”
周围的人对他们俩的口气和奇怪的要求越发纳闷。酒保连看都没看他俩一眼说:“没事,王子,我这儿的酒客对陌生人的光临是十分欢迎的。”
喝得烂醉的酒徒们顿时朝着他俩大笑起来,一个身材矮小、大脑袋粗脖子的人,挺着大肚子走近他俩,像取笑般地朝他俩行了个礼,然后半醉不醒地支吾着说:“两位先生,就请坐在我的肚皮上吧!”
那拉坎特笑答道:“对你这份情义我们领了,并表示感谢。可是你的肚皮如果被坐瘪了,怎么去喝那醇香的美酒呢?”
那拉坎特的话把酒徒们逗乐了,一些酒鬼冲着大肚子大声嚷起来:“说呀,托那,快说呀,如果你的肚子给这两位先生当了凳子,你怎么喝酒呢?”
大肚子蹙着双眉,狼狈地搔着头,忽然他道:“那我就喝不用消化的酒呀!”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那拉坎特也忍不住乐了起来,他和气地对他说:“我免了你这个大肚子吧,这可是个酒袋,可不是凳子哟!”
接着,布鲁图斯对酒保说:“好心人,给我们和这位有趣的托那来三杯酒!”
酒保倒好酒,递给两人。托那有点不相信,抢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抹了抹嘴,冲着两人道:“慷慨的先生们,你们准是富翁。”
“托神的福,”那拉坎特笑着回答道。
托那又说:“那你们为什么要从外乡赶到这鬼地方呢?”
一个叫萨马勒的酒徒晃着脑袋说:“这个酒馆是穷人们的据点,来这里的人尽是饿着肚子为别人烹调美肴,光着身子为别人织衣,心里悲痛,而又要强作笑脸取悦于主人的穷人。”
布鲁图斯又问道:“你们是渔民吗?”
“大多都是。”托那回答。
酒保很不在意地耸耸肩,连头都没抬,说:“先生,我可不是。”
托那“咯咯”地大笑起来,他用粗粗的手指指着一个身材瘦小,四肢纤细,但却长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人说:“你若仔细观察的话,定可发现他是小偷。”
布鲁图斯和那拉坎特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那人,那人狼狈说道:“别担心,先生,我从来不偷贫民区的。”
被称为小偷的是萨马勒,他辩解道:“我不是小偷,先生。但我整天东奔西忙,做一个永不歇脚的生意。当然,如果我在途中碰上一只迷路的鹅,或者无主的鸡,我就会帮它们找一个栖息之处,它往往是我的茅屋。”
“你把它吃了?”
“神宽恕我,先生,上等的菜肴会使我中毒的,不过我可以把它卖了。”
“你就不怕当兵的?”
“怕极了,先生,在这里,除了富人的,谁还敢偷呀!”
此时,托那贪婪地盯着两只酒杯,问道:“为什么老把这两杯酒放那儿诱人呢?”
那拉坎特微微一笑,随口道:“这两杯酒属于你的了,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