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好看面孔。其他的更是一问三不知,不管是年轻的绣娘,还是铺子里的伙计,问什么都是不知道,再问什么就是东家说什么便是什么……
找麻烦的几波人,连林小夏的面都没看见,就被轰走了。找来官府的人查林家的帐,可是林家的账房,那账册做的那叫一个漂亮,简直无懈可击。查林家货源,一笔一笔清晰明白。查林家的材料,更是挑不出来。查空色的货源,竟然查到了八王府的林子……几次三番下来,人仰马翻,却什么都没查出来。让太子挫败了很久,他就不信一个商户,真能一点问题都没有,更何况林家已经经营几代了。
小夏这段时间也是神经紧张,毕竟这一波一波的麻烦,来的让你措手不及,永远也不知道下一波会出什么,太子会弄什么妖儿出来。好在小夏一开始就没想要贪什么税银,一笔笔的倒是救了林家。找麻烦没有迫害了林家生意,却让林家出品的名声越来越好,不得不说是意外中的意外。不过小夏却怕太子会找人的麻烦,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店内的人,晚上不要外出,不要落单。
以至于现在林家铺子每日一早,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人员点名,唯恐丢了少了一个人。小夏也想过,以太子的恶名,说不定会嫁祸林家各种各样的事情,想是想到了,可除了小心再小心,却什么都不能做。所谓官字两个口,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是太子以后就是圣上。这件事,让小夏不得不想着林家的后路,若是等太子登基了,林家该如何呢?
乐志书社最近成了韩睿韩孺见面的常见地,小夏、文遥也常过来。韩孺专门把一个靠后的小院,叫了自在半夏。替代了以前安静的空色后院。自在半夏里一反书社精致的设计,初进来就如一个中等之家的后院一般。种着最常见的花草,甚至还从文遥院子里移来薄荷草,那东西长的疯,一个夏天就开满了半个花圃。韩孺拿着薄荷,搭配各种茶喝,变换着玩。
“最近太子还在找林家麻烦吗?”韩睿问。
韩孺点头,“找是找,却没有之前那么多了,倒是有点不甘心是真的。”
“说起来,小夏身边的人还真是没有个弱的。”韩睿想起韩晨阳每次的报告,就想笑。这些人都是从哪被小夏抓来的呀。
“可不是,那个叫小语的,如今当绣坊三掌柜多年了,听闻是在路边捡回来的。苏烟倒是文遥的人,那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儿,头两年还不稳,如今独当一面。”韩孺有点佩服小夏,随便捡都能捡到一个这么好用的。
“最近小夏和你府里的夕兮走的很近呀。”韩睿看着自己手里的扳指问。
“夕兮会种苦水玫瑰,之前为小夏在林子里辟出的地种苦水玫瑰,都是夕兮在打理,这两个人自然就近了很多。查过夕兮的身份,的确是苦水那边的人,家里是花农出身,倒也不稀奇。”韩孺看的出,韩睿不想林小夏和夕兮文遥这样身份的人走的太近。
“有些事儿,她不在意,我们却不能免俗。”韩睿长叹一句。
“五哥,你韬光养晦太多年了。”韩孺看着手中的茶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真是快呀。
韩孺突然又道:“大哥早夭、二哥当太子,三哥当爪牙,四哥一病就这么多年,五哥你当夫子,六哥在都察院尽找远离京城的事儿,七哥薨,我宁愿当闲散王爷,日日被父皇看不顺眼,九弟唯唯诺诺素来胆小,十弟不知所踪。多可笑的一家人呀,家不像家,朝不像朝,五哥,我累了,真的。”
韩睿看着自己这个比谁都明白的弟弟,笑得泪都想流下来,多少年了,自己都不知道了,只是习惯了告诉自己忍住,忍住……“谁不累,你伪装的累,我更累。”
韩孺凑过来,看着韩睿,一会儿退了回去,笑。“五哥,把那青楼楚馆和赌坊的生意交给罗晋鹏吧,他应该能处理的比我和晨阳要好。”
韩睿点头,自己暗中敛财的生意,如今越来越需要另一个臂膀了,光是韩孺和晨阳,有些展不开了。一年前网罗到罗晋鹏,自己都有些惊讶,但是罗晋鹏从入仕以来,却更加的看清了形势,也明白他需要一个靠山。
“交给他,我和晨阳才能专心手中的,是时候开始铺路了。”韩孺道。“五哥,我有个怀疑,怀疑晋鹏是小十。”
韩睿凝视桌面的眼神,被韩孺的话拉了过来,似乎在思虑着怎么说,“彼此。”顿了一下,才道:“我总觉得那个吕娘在什么地方见过,还有林小夏耳朵上的那对红珊瑚,很像一件旧物上的,母后的一件旧物。”
“他还是不肯说吗?”韩孺无奈,那小子嘴巴太紧了。
“还是不肯,但是至少他肯靠近我。”韩睿道。
德琮帝的十个儿子,除了早夭的大儿子,和不知所踪的小儿子,剩下的八个都有极为相似的地方,那便是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的样子,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可罗晋鹏不似,但是韩睿却觉得罗晋鹏的一双眼睛像极了母妃,也像极了外祖父。只有鼻子和德琮帝相似,在面部却算不得明显。所以就算德琮帝多次见过罗晋鹏,就算对他极为喜欢,却也没有发现他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太子查不到林家铺子的麻烦,反而送了林家一个大便宜,恨不得撕了林家众人。这几日却是刻意的冲着翰林院和礼部找事去了。一早就有人去礼部捣乱,韩孺被从梦里叫醒,匆忙赶去礼部,本来没多大的事儿,可是吏部和户部的堂官,一下朝就拿着本册来了礼部。吏部说官员大婚本最多给十天休沐的,为何礼部的官员给了两旬的休沐……户部更是无理取闹,说是太后千秋宴的花费超乎了支出,要求礼部查册,想是有人私吞了钱银。
这边两个部的堂官吵的韩孺头疼,本来他就有很大的起床气,自己领着一个礼部的闲差,还领出错来了。礼部尚书看着八王爷脸色越来越难看,马上就该发飙了。这时,外面又报宗人府和御史台的六王爷到了……韩孺心想,太子呀太子,二哥呀二哥,你怎么不把六部都凑齐了,给我来个聚众会审呢!六王爷领着一个新进御史台的小御史进了来,后面还跟着宗人府管事。
六王爷眼一扫,顿时乐了,真全活呀。宗人府的管事上来就询问,拿出一本长卷,大家都认得:大齐律。管事一丝不苟的念着律文,无非就是官商不得勾结,当官的不许私下经营生意,同样身为礼部的管事八王爷,也该如此……韩孺这次真是被气乐了,他多少年都疯癫惯了,就连父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和着都在等着给他挖坑呢!最乐的就是,你丫早说呀,父皇都开了金口,要空色脂粉为供品,现在才来找他的麻烦。
韩孺没好气的扫了一眼看笑话的六哥,愤愤不平,他又来干什么。
六王爷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道:“这空色脂粉铺也不全是小八的吧?”
韩孺眼都没抬,就道:“我只是有二份股,仅此而已。”本来小夏给了他四分利,后来两个人合计了下,韩孺不要了那四分利,直接按着林子折算成了二份股。
“父皇可是知晓?”六王爷又问。
韩孺点头,“父皇不仅知道,太后也知。采办处也晓得。”
六王爷看了眼宗人府管事,笑的很好看。在朝为官的哪个不精,管事瞬间都明白了利害关系,若是真说八王爷有错,那岂不是连着圣上和太后都算了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