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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纯再次出山草稿（第1页）

李明山是在被老东西张福亮骗光后才离开都市乡村新平到岗镇去打工的。这是南市一个小镇，经济繁荣，其热闹程度远远超过内地一个县城。李明山已有一年没出门挣钱了。他原来做业务，赚得一点钱，便租住在那个叫新平的都市乡村的农民房里。那家房东是个老人，叫张福亮，七十多岁了，据说大儿子香港大学毕业，后来攀了个香港富翁，娶其女儿为妻，便以乘龙快婿的身份到广州番禺投资，开了十几间工厂，项目涉及电线、电缆、建材、制衣、电子等行业。自从李明山租住张福亮的农民房后，张福亮便来找李明山聊天。说是聊天，实际是来蹭菜吃。老东西总是喜欢酒，每天总是抱着酒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老东西一米八九的个儿，块头特大，挺着大肚皮，似乎从没醉过。他总是提着一瓶酒的瓶颈来敲李明山的门：阿李，我们来喝酒。我出酒，你出菜。谁都知道，酒钱要不了多少，菜却要很多钱。李明山老实善良，为人耿直豪爽，老东西吃食又非常挑剔。他除了吃油豆腐，便要求李明山去买“哈”。“哈”就是虾。因为老东西普通话说不好，依然夹带着广东白话。李明山买回河虾，老东西说不好吃，九节“哈”才好吃。九节虾比河虾贵。河虾十五元一斤，九节虾曾高达九十元钱一斤，通常情况下每斤也要卖三到四十元。当然，菜市上并没九节虾卖，差不多是养殖的河虾，老东西只得将就。

为了骗吃喝，老东西向李明山承诺：阿李，你对我这样好，我一定介绍你到我小孩那去做工，不当总经理，也要当个副总经理，不然就当厂长。工资壹万块钱一个月。李明山开始不在意，因为他业务做得好。按广告公司与他约定的报酬，只在半年内，他也应有十万元业务提成。然而，他没料到广告公司老板不守信用，全都是骗子。他先在一家叫视界的广告公司做业务，公司老板是一位高个儿女人，叫赵红霞。在他的一位熟人孙小姐把他介绍给赵红霞时，赵红霞说：我这人最讲信用了。你接回一单业务，我没收到钱就把全部提成给你结清。他信以为真。本来，他是一个勤劳的人。不管在哪个公司，他都会把业务做得最好。不管赵红霞怎样待他，他都一如既往地努力做业务。他很快接下一单活，按约定他应该拿五万元提成。可是，合同签定后，赵红霞就变了脸，高声吼道：那业务是你接下的吗？！告诉你，那客户早八年就是和我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李明山当时气得差点没一口血喷吐出来，想：臭女人，你就是有和男人睡觉的本领嘛！当然，他咽不下这口气。诉诸法律没依据，因为他当时相信赵女人，没与赵女人签用工合同，在他与客户谈好签合同时，赵女人说要她亲自去签，他便让赵女人一人去签。他没想到，赵红霞会是如此卑劣的一个女人。李明山想，既然你是如此卑污的一个女人，我对你当然就不客气了。社会上有帮人收钱摧帐的人，李明山便带着人去。可是，他更没想到，赵红霞为了逃避拖欠的工资，竟搬了写字楼，她原来的写字楼里空空如野，只有一堆堆废纸。李明山愤怒，却没丧气，想：贼娘们，不要被我遇上了。遇上了我非给你好看不可！唉，女人，就这德性，骗人也只骗一回。你虽骗了我五万元，你却失去了我这样一个好的业务员。这样想，当然有点阿q精神。但他遇人不淑，实在也是无可奈何。

被赵红霞欺骗后，李明山当然不得不又去找另一间公司。他想：不可能任何公司的老板都这样黑心吧？他到一间叫川松的公司上班。川松也是一位女老板，叫辛妮娜。这女人肥胖雍肿，见人一脸笑。李明山到她的公司时，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笑着说；李明山，你是我老乡。我这人很好，不会坑你。我坑别人也不会坑老乡。李明山没想到，这个移民城市的一句行话又把他言中：老乡老乡，背后一枪。辛妮娜这胖女人，嘴上说不坑李明山，实际上也是一个恶婆。她根本不按事先约定给业务提成。原说30％，七扣八扣，结果连5％也拿不到手。李明山气结，说：辛妮娜，没想到你吃人不吐骨头！辛妮娜依然一脸笑：李明山，我没坑害你，我这儿大家都这样算，以前每个业务员都是这样算。我不能因为你是我老乡我就对你特殊！我这儿绝对公平合理。李明山到川松后才知道因为辛妮娜太黑，川松其实早没一个业务员了，任何业务员一想到吃人不吐骨头的辛妮娜就怕，都会想到世上最毒妇人心这句被少数女人践行的言语。李明山不由骂：公平个屁！他当然很快又离开辛妮娜的公司。

离开辛妮娜的公司，去干什么呢？也许正是因为她们心黑见人就吃一口才当上老板？看来这业务不能做了。业务员总被黑心的老板利用，被他们坑蒙拐骗。他打算去找一份拿月薪的工作，不再做业务。但他的专业总不对路，，也无什么技术特长，能找上什么样的工作呢？正犹豫时，一个以前认识的叫李祺的女人打他电话，说：李明山，你到我公司来做吧。我们是老乡，又都性李，一笔难写个李字，我不会坑害你。业务提成，我会分文不少地给你。

对于李祺，李明山本来不相信。他曾给李祺介绍了很多客户，李祺不仅自己去接了广告业务，还带着老公邓兵接了物业销售代理业务，赚了不少钱，李祺不仅没按承诺给李明山业务提成，连信息费也没给予过李明山一分一文。李明山知道，李祺这个狡猾而又贪婪的女人还想利用他。他当然不愿再被李祺利用。可是，他找了几个月工作，都没一间公司或工厂要他去上班。应聘公司职员吧，人家说他没高文凭高学历，应凭工厂普工吧，人家又说他看上去像教授像学者，至少应到写字楼去做白领，怎么能干普工的活？一时找不到工作，李祺又反复打他手机。他想：看来又该被这女人利用一回。再试一次吧，如果真被这女人利用欺骗，也就再被她利用欺骗一回。

果然，狡诈而邪恶的女人李祺又欺骗了他。先是香林玫瑰花园那单广告活，李祺说没赚得钱，不给李明山提成，接着又是西山华庭房地产项目的广告，在他与客户谈好后，他说去签合同，李祺也说她要亲自去签。李祺签下合同后，立即又翻了脸，说那家房地产公司有她的熟人在里面上班，因此又不给李明山业务提成。李明山非常气愤，不由骂：臭婊子，怎么一个一个都是这个样儿？

李明山去取诉，法院要李明山自己去取证。李祺却早已和那间公司一位老总串通好，不仅不给李明山作证，还帮着李祺赖帐。李明山叫收钱公司的人出面帮自己收钱，李祺这恶女人却当着李明山的面说：既然这个世界上人人爱钱，你叫来替你收帐的人也是为钱而来，你叫来一个，我就用钱收买一个。她当作李明山的面，给李明山叫去收钱的人元现金，那些自称是黑社会“老大”的人见钱眼开，反而来威胁李明山，叫李明山不要再到李祺的公司去“敲诈勒索”，否则对李明山“不客气”。李明山想，我不信世上所有人都如此黑！他想他还能找到帮自己收钱的人。但是，李明山再去找李祺时，未料这女人不只差他一个人的工资，她还差别几个业务员的辛苦血汗钱。为了不给别人工资，李祺这女人也搬写字楼了。

当然，李明山这些年跑业务，也还被恶女人胡秀丽、黑心老板周君浩和张建舒等欺骗，他们都先后拖欠和赖掉他不少辛苦血汗钱。只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也不可能时时处处倒霉。李明山后来在一位叫陈建生的好心老板和一位叫秋姐的经理的帮助下，最终还是赚得一些钱，以致他后来开了一间工作室。李明山想，我开了工作室，也算独立了，再不被那些黑心老板欺压凌辱。但李明山的确也背运。他没想到第一单活就遇上一个叫郑建利的恶人。那单活赵红霞也在竞争，李明山并不知道。赵红霞听说李明山开了工作室，便和恶人郑建利密谋，一定把李明山搞垮。郑建利先要李明山给他一笔回扣，说李明山给了回扣后再和李明山签合同。李明山当时担心，也极其不愿意，说连合同也不签，我怎么敢给你回扣？郑建利说：你真傻。你给我两万块钱，我把合同给你签了，以后的活全给你做，你能赚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李明山并不知道郑建利是一个恶人，更不知道恶人郑建利和恶女人赵红霞是同乡，两人串通一气来害他。他考虑了三天，最后还是给了郑建利两万块钱，郑见利真地与他签了合同。郑建利说：你是工作室，我不敢给你预付款。李明山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去，便接受了郑建利这个其实为李明山设下陷阱的苛刻条件，李明山自己垫资把那单业务做了，郑建军利便叫赵红霞把发生业务那笔款提走了。赵红霞提走那笔款后，郑建利就搬了公司，李明山再也找不到郑建军利。他向公安部门报案，公安部门说是经济纠纷，叫李明山到法院取诉。可是，李明山为做郑建利那单业务几乎倾尽所有，连诉讼费也交不起了，另外一个地方还欠他钱，一时又收不起来。李明山只好再次自认倒霉，工作室也不得不就此关闭。关闭工作室以后，李明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回别人欠他的几万块钱。他听说到法院取诉，法院判下来找不到被告也拿不到钱，因此他没去取诉。他也不想再做业务。他觉得商场太险恶，处处是陷阱，似乎一个不会骗人诚实劳动者不宜经商，甚至于不适宜跑业务。那时他已租住在老东西张福亮的出租屋了。他向张福亮说，他想找一份固定的工作，老骗子张福亮便顺竿爬了上来，说：赶紧写份简历，我送你到我小孩那去，保证你有份好工作。李明山根本没想到，七十岁的老东西还会骗人。他写简历时，老东西便又到楼下去拿酒，回楼上来说：阿李，你又去买两斤哈（虾），我们今天好好喝一回。你放心，我保证你今后有工作！李明山老实善良，就是老东西不给他介绍工作或者不提出来李明山也会去买些吃食请老东西吃喝。何况老东西还这样提出？李明山去买了虾，又去买了些别的菜，让老东西吃好喝足才

把简历递给老东西。老东并不接。他盯着李明山嘿嘿儿笑：阿李，能不能帮我一点小小的忙？李明山并不看老东西，而是低着头看着别处：说！老东西嘿嘿儿笑：我想向你借两仟块钱。我马上到我小孩那儿去。主要去给你落实工作，顺便也拿壹万块钱回来用，我拿回钱马上还你。李明山沉默了片刻，默默无语拿出壹仟块钱给老东西。李明山耿直憨厚，他本不是小器的人，向来出手大方。也不怎么看重金钱。但他不明白，老东西拿到钱后并没到他小孩那儿去。他去找了一个发廊妹，和发廊妹在外开房鬼混了一夜，把李明山写好的简历撕毁扔进垃圾桶。第二天，他回来对李明山说：阿李啊，我儿子说了，你有文化，人又会处事，尤其对我好，我儿子让你去当副总经理，工资壹万元一个月。老东西说得在理，李明山说：也不要当什么副总经理，有份工作就行了。我实在不想再做业务，老被黑心老板欺骗。老东西说：怎么会？不会骗你。保证你当副总经理，工资壹万元以上。李明山想：他既然如此说，看来在他儿子那儿找一份工作还是可能。因此便放心地等待。一周后，他问老东西什么时候到他儿子那儿去。老东西说：别急，我儿子会开车来接你。第二天，老东西又来向李明山借钱。这次居然要借五千。李明山迟疑。老东西道：不就五千块钱吗？你做了副总经理，一个月就有壹万元工资。李明山并不想当什么副总经理，但他的确被李祺、辛妮娜、郑见利、赵红霞、张建舒这类黑心老板骗怕了，他不想再做业务，老被人欺骗。他想找一份固定工作，拿月薪，能挣一点钱寄回去给父亲治病。他父母七十多岁了，比老东西张福亮年龄还大，又生活在农村，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并且，他父亲还得了癌症，天天要吃药。他还有一个刚刚八岁正读二年级被妻子抛下不管的儿子要他挣钱回去抚养。他虽然大学毕业，但他学的哲学，在南方这座商业都市，一个学哲学的人并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再说，他年龄也不小了，再做业务被人骗，怎样才能瞻养父母，把儿子培养成人？如果自己真地每月能挣壹万块钱，挣上几年，儿子以后读大学肯定没问题，父母在晚年也能过几天不怎么缺钱的日子。想着，李明山又从银行取了五千元钱，交给老东西。

挣钱难，用钱快，钱真是个不受折腾的东西。几万元钱，老东西骗，以及吃喝，又交房租，不到期两个月就只剩下5000元了。这时的李明山并没严重的危机感，因为老东西再三强调：他儿子那儿要用李明山！

张伯，你儿子那儿真地要我去上班吗？我不图什么副总经理，只要有一份工做就行了，哪怕到工厂去做杂工。我也不要什么壹万元的月薪，在解决了生存的状态下，能有500、600元寄回去瞻养父母，抚养儿子，我也心满意足了，我并不是一个很贪的人李明山说。老东西盯着李明山，说：阿李，真的真的！我不是骗你！我儿子开那么多工厂，他爸爸安排一个人还安排不进去？

李明山想，既然他儿子有那么多厂，一个人总还是能安排下去。因此，李明山并不怀疑。李明山也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一走出门，谁不说他像个香港大老板？他虽不是什么香港大老板，一个副总经理，别人做得下来，他为什么又做不下来？并且他还要力求做得更好，比别人都好。也不是为了升任什么总经理，而是要在副总经理的位置保持长久，力求自己有相对长期而稳定的收入，并且，为了对得起老头子儿子的信任，他还力求要做出业绩。李明山想，自己的事业，也许就从这儿开始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落入深渊掉进低谷永不翻身吧？李明山虽不笨，有时也怀疑老东西是否骗局，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才华。李明山到处去打听，人们都说老东西的确有那么个儿子。再说，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怀着一些希望，带着一些憧憬，当有人替李明山担心，怀疑老东西可能骗人时，李明反而还认为这不可能。老东西那么大年龄了，他会骗人吗？

李明山期待着，一个月又过去了，5000元钱，老东西又借了3000元，全用去嫖鸡玩妓女了，加上老东西老是来骗吃骗喝，提着酒瓶来叫李明山去买“哈”买蟹，李明山虽不笨，也并非没见过世面，但他就是拨不开面子，又带着希望，希望老东西真地介绍自己到他儿子那去做工，哪怕做个仓管，或者普工，能挣月薪，每月能寄500元钱回去孝敬父母，抚养儿子，他也非常心满意足而十分开心，因此，他不愿开罪老东西。就这样，剩余的2000元钱，也被老东西骗吃一光。

现在，我可没有分文了，你儿子再不来接我去上班，我会被饿死，李明山说。老东西道：你放心，保管你有事做，我儿子明天就开车来接你。他刚才给我媳妇那边打了电话。……煎

第二天，老东西却不见人影了。李明山到处打听，都说不知其下落。他也不知老东西是否有个儿媳在新平村，在新平村什么地方？老东西是否躲在他媳妇那里？李明山也没想到，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会那样骗人。李明山曾反复向老东西说过：张伯，我也有和你一样大年纪的父母要孝敬，更有幼小的儿子要抚养。如果张伯能帮忙，就请张伯给你儿子说一声，看能否到他工厂上班。我要求不高，只要能有份工

作，可以每月挣得三百元到五百元钱寄回家孝敬父母和抚养我年幼的儿子，我也就满足了。老东西一直也说：阿李，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骗你？我儿子开那么多厂，未必给你安排个工作还不可能？你放心，放心！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我保证你有事做！我儿子明天就开车来接你！老东西反复说了让李明山放心，李明山不放心也得放心。可是，李明山的钱被老东西骗光后，老东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出门去打听老东西下落的时候，新平村的人们才哈哈大笑，说：小伙子，你上当受骗了，方圆几十里都知道新平村有个叫张福亮的老骗子，从小就开始行骗，骗色骗财，骗了五六十年人了。在讲思想道德的年月，坐了不下十年牢。如果现在还讲思想道德的话，保管会把牢底坐穿！但现在，人们也看他老东西老不要脸，仗着一条老命到处行骗，没人敢惹碰，一惹碰他就用老命寻死觅活赖人，否则，人们早就用乱石把他打死了，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了。一个一个告诉李明山被骗的人感叹：没想到世上会出这样的老东西老骗子！这个老东西，真不知上帝怎样安排他死才能给人类以警戒！

人们建议，李明山就住在老东西那房里，十年八年，不给房租费。可是，住十年八年，有什么用？一没一粒米下锅，二，钱也被骗得没分文了，李明山去收那些黑心老板拖欠的自己的工资，有些搬了公司的一时也没找到，能找到的又总推口，李明山身上没钱，吃什么？喝什么？叫你住着不走，你也不能不走。因此，李明山虽对老东西恨，恨不能将他如一根稗草样掐死崭断，但一时找不到老东西，身上又再无分文，已几天没吃饭，早处于饥饿状态，只好步行到外去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