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抓住的那个黑商已交给陛下,三州的兵马也在仔细搜寻,这一路虽然不平静,但好在无人折损。”
交代的差不多时,岁安从怀中将那枚暗察司的令牌拿出来递还:“多谢母亲。”
靖安长公主看了一眼:“这是做什么?”
岁安轻轻抿唇,说道:“这本就是母亲借我的,如今事毕,自当归还。”
长公主:“我怎么记得,这是你生辰时送你的?”
岁安:“可这是……”
“送你了就是你的,你若不想要,随你怎么处置。”
长公主认真的看着岁安:“以往没给你这个,是觉得你还小,可如今,你肚子里已经有了个更小的,那总要有些放在身边傍身的东西。你这趟虽有不成熟的地方,但总的来说,已做得很好。”
“做的很好”几个字让岁安颇有动容,她甚至握住令牌,没有再推回来。
长公主笑起来:“这几日,我总想到你小时候和祝家那几个孩子玩在一起的情形,有时想着想着,还会忍不住发笑。”
小时候。
岁安心绪一荡,微微走神。
山风冷冽,谢原和李耀并肩坐在山坡边,眺望山门方向。
“在扬州时,小婿曾与初云县主浅聊过岁岁的,原来她幼时远比如今活泼淘气,身边也总是热热闹闹。”
谢原的话勾起李耀的回忆,他怅然一笑:“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闹腾,想法一个接一个,让人应接不暇。”
当时,祝家几个小辈都在北山,带他们来的,是小叔祝永安和姑姑祝芸婵。
祝家几个孩子虽然活泼好动,偶尔也淘气爱玩,但祝家教养的孩子,不爱文墨爱武功,天生一股忠勇正气。
岁安最初的志气,便是被祝家这群孩子激发起来的。
一群书都没读明白的孩子总爱挤在一起大放豪言,场面一度引人发笑。
可后来,东南境突发战事,祝家几个孩子毅然跟随祝永安和祝云婵离开。
岁安便是这时候,第一次体会到离别的滋味。
这一战,祝永安战死。
从那时开始,上阵杀敌再也不是祝家那群少年少女心中豪情万丈的志愿,当他们终于成为自己幼时所愿的人时,已是截然不同的心态。
而岁安看着昔日的友人经历这些,开始明白所谓志向并不是一时热血的豪言,还要付出很多代价。
她再也没有急于达成目标,相反,她一门心思的认为,自己还需要准备和磨炼。
而后,她遇到了商辞。
来北山求学的大多是寒门子弟,最不缺的就是勤学刻苦。
而商辞,是当时的学生里最为刻苦勤学,也最为出挑的学生。
也许是年少的天真烂漫,也许是与友人分别留下的后劲作祟。
岁安看上商辞,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将商辞当做了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