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喝了一口水,和小夭坐在一处聊的会儿天。
他依旧去钉他的桩子,小夭依旧在屋里待着。有人提着一个木桶朝她们的院子里来,相柳和他面面相觑。一直冷着脸,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太好惹。来人不敢和相柳说话,只能喊小夭。
小夭闻声开门出来,看到他提着一堆东西过来赶紧迎上去给他搭把手:“大叔啊,您这是干什么呀!”
那男人见小夭出来也就不管相柳,他推开刚修好的篱笆栏杆,就朝她走去。边走还边说:“你们刚来,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我这里有点吃的。正好给你们带过来。”
小夭赶紧接过,看着桶里满满的东西,心里尤为惊叹:“大叔,您太客气,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男人只是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都是些寻常东西。我还怕你们嫌弃呢。”
小夭冲他笑笑,又把目光投向里面的东西,一些很应季的果蔬,还有烟火熏过的肉脯,自己家亲手制造的酒圪塔,小夭感激又不知怎么表达:“怎么会呢?”
小夭和他一直聊着,相柳自知说不了话,也就自己忙自己的事。
“丫头啊,需不需要百花酒啊,自己家酿的。待会儿来拿点过去。”半山腰飘过来嘹亮的声音。
小夭及时看过去。那男人见状马上摆手要告辞。小夭没有挽留,只对他说:“过来吃晚饭。”
相柳朝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在半山腰上有一户人家,几间石板房又大又亮,院子的围墙也是用石头砌的,他们的一个院子要顶上小夭的好几个。而小夭说其实她的院子已经是比较大的了。可他们的院子显然更大。相比于这里的环境而言,算是很气派的了。
小夭及时答到:“不用了,我已经有酒喝了,等以后馋再找你要吧。”
“行,我等一下叫依齐和哈云来帮你。”
小夭冲着话音的方向喊道:“那麻烦你们了。”
小夭给相柳递了杯水,她指了指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他是这个村里的巡山人,因为山林里常年潮湿,唯恐引起瘴气,他常常扛着钉耙,在太阳好的时候老开晾一晾,又要往干燥的地方走一走,怕有不懂事的孩子在里面玩火。他一直独身,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在哪个林子里捡到一个孩子,精心把他养大。村里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小夭又指了指半山腰上的那户人家。她看了看,那个方向正好可以将小夭的这个院子一览无遗。看见小夭沉默。相柳用一点茶水打断了她,小夭及时走出来,再看了一眼对相柳说:“那里是衿竹的家。”
衿竹家有姊妹五个,小夭没有见过她的大哥,只有二哥已经成亲了。刚才说的依齐和哈云就是他们父子。而冲小夭喊话的是衿竹的母亲,衿竹是老四,上面一个姐姐已经出嫁,而底下的弟弟是涂山璟来了以后才娶上媳妇。
吃过午饭,一群人拿着镰刀,扛着锄头就来小夭的院子里帮忙。有的把自己家墙角是石板也搬过来给他们把院子的地皮铺好。院墙外的杂草全部都清理干净,小小的院子马上就亮堂起来,
晚间的时候。大家在院子里搭起架子,烤肉吃。各家都带上他们的酒,交换着品尝。相柳也逐渐善谈起来,虽然面目上看起来冷冷的。但是他也主动地拿过他们递来的酒一饮而下。
那位守山人大叔的儿子也过来了,他朝小夭和相柳腼腆一笑又匆忙走开,守山人大叔看着,叹了口气,和相柳唠叨着:“这孩子太腆了,正日不是忙着地里的事,就是居在家里不出来,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打闹闹。他也不太感兴趣。也没有一个意中人。他叹息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相柳独自合着酒,朝那个少年人看去,清秀的模子,利落的身板,的确是一幅好样貌。他对着守山人说:“这种事情不着急,该遇到的时候,他一定会遇到。”
这话说得很模糊,大叔一滞。小夭赶紧挽着相柳的胳膊:“他不会说话,别跟他计较。”
“小夭!”院墙外有一个穿着半矜的男子朝她打招呼,小夭朝他招了招手,跟相柳说:“是依齐和他的夫人。”
依齐他们进来,和小夭打招呼,寒暄了几句,然后融入了人群中,人们纷纷邀着他喝酒,而而他的夫人也被一群质朴的妇人拉着走了。
小夭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有的勇士开始唱起了歌。而那些女孩子也被围在中间跳起了舞。不到一会儿,小夭也被拉进去了,而相柳依然接过一杯又一杯络绎不绝的酒。
他好像一直都不见醉,有人不服。索性连罐子也一起抬着,问他要不要这样喝。相柳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罐子,痛快的喝得一干二净。众人面面相觑,都写满了不甘。
相柳看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只能改变一直冷着的脸:“我家也是酿酒的,从小就是被侵染的,所以喝不醉。”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摆摆手退了散开,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众人退去,相柳才感觉轻松了一点。她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小夭,又不声不响的观察着四周。这里的确离纷繁的人间很远。确实很适合不问世事。
相柳消失了,等众人要找他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小夭一阵尴尬,她走到院墙外,将他们一一送出去。依云的夫人挽着她的手说:“改天一定要过来玩。”小夭笑得僵硬,点着头告诉她:“一定!一定!”
守山人的孩子提着一个篮子赶到她的跟前。小夭看过去,里面有很多新鲜的野果和珍贵的药草,他还记得小夭是干什么的,那些野果也是需要走进人烟稀少,树林中才可以摘到这么好的。
这属实是费心了。
小夭很感动,她想自己怎么也不能接受,可是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小夭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小夭没有接过他的篮子,而是看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理小夭,而是穿过她进到了院子里,把篮子放下就走了。走了几步远又回头对着小夭:“我叫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