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
早川纱月喃喃着重复这句话,松开了太宰和白兰,好似陷入了沉思,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哭,下巴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她像是发呆一样地想了好久,然后才冒出一句,“已经是最好的了……”
现在能够站在云雀恭弥面前的她——
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天生不是一颗莲花种子,没办法出淤泥而不染,在那样的泥潭里面生长,茎。干、枝叶不论怎么舒展,都始终会携带泥土的腥味,哪怕淋了再多的雨水,在那些偏僻的角落里,也依然留存着出生时的痕迹。
为了追上那个曾经从这泥潭边路过、只在谭中匆匆留下过一瞥倒影的人,她真的已经竭尽全力、甚至筋疲力尽了,她真的做不到更好了。
早川纱月回想着自己自从被云雀救过之后的生活,想到为了在这黑暗的里世界里能够尽可能地多看他一眼而咬牙跋涉过的山水,不由扁了扁嘴,颇有些不知所措地出声:
“我真的没办法变得更好了……”
泽田纲吉:“?”
他慌了一秒,立即开始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说你要变得更好——”
“都怪纲吉君,”白兰指着女生面上流得更汹涌的泪水,语气抱怨道:“现在哭得更厉害了。”
太宰治替早川纱月又续了一杯薄荷水,放下水壶的时候,褐色的眼睛在这昏暗的角落显出几分深不可测的阴沉。
唯有语气还是那般轻松飘扬的,“什么嘛,还以为是最合适你的饲主,没想到也是给你最多痛苦的家伙,这倒是我的疏忽,猫猫,我们这就忘掉他再换下一个,直到挑出你满意的为止,怎么样?”
“嗯~”白兰欣然点头,“可以哦,只要找出面酱灵魂和记忆里关于他的部分全部抹掉,再填进去新的角色,虽然有点麻烦,但我也不是做不到。”
泽田纲吉:“???”
听见这两位又在说那种恐怖台词,他只能胆战心惊地看向早川纱月,生怕她真的在这醉酒状态里应和或者点头,因为彭格列的超直感告诉他,这两个看似用玩笑话安慰人的家伙刚才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
但显然酒醉的人不能用常理衡量。
因为上一秒听错了他的话、哭得特别厉害的女生,听完了太宰和白兰的内容之后,又一言不合陷入沉思。
而后倏然道:“你们俩……好像拿了那种言情小说男配的台词哦。”
白兰、太宰:“?”
早川纱月一本正经地回忆,“嗯,在古早的情感小说里,霸道总裁的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个医生朋友,本来对女主不屑一顾,但看见女主在霸总身边逐渐变得痛苦、闷闷不乐,为了能够再看到她的笑容,医生最终决定背弃友情,帮女主从霸总身边逃跑,给她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泽田纲吉:“……”
既视感完全出现了!
但太宰和白兰都露出了那种“有被这故事恶心到”的表情,太宰治毫不犹豫地把早川纱月掰着手指数角色的动作拢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答,“我当医生只会把男主角毒。死哦,猫猫。”
白兰神色微妙,顺手给自己刚擦干净的杯子里丢了两颗冰块,片刻后倒是颇为认真地纠正:“在有我存在的剧情里,还能有人能比我更有钱更不讲道理,在我眼前摆谱当霸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