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母妃,本王这儿正是忙碌的时候,哪儿有空用什么午膳?”
武王恶声恶气地让德妃派来的宫人回去,转头见自己的贴身的小太监站在门口,登时就发了火:“傻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端茶磨墨这种事情也要本王亲自来做吗?”
小太监知晓武王若是生气,一个不顺心就是对宫人们拳打脚踢,当即就颤颤巍巍上来倒水。
正提心吊胆着,就听外头有个宫女进来道:“武王殿下,红袖姑娘求见。”
小太监当下就将心给放下了,甚至露出了一点喜意:他们明哲殿上下都知道,红袖姑娘不但是武王殿下的初礼宫人,还一直得到武王的宠爱,甭管武王生了多大的气,红袖姑娘都能哄回来。有红袖姑娘在,他们就不怕挨打了。
“让红袖快进来。”
武王果然面色微微一缓:“你们都出去等候吩咐!”
不多时,有位眼尾勾勾的媚色美人就走了进来,并不行礼,而是直直地走到武王的怀中坐下,用手勾起一点武王的衣领口:“王爷晨起早朝时还是高高兴兴的,怎地回来就这样生气?婢妾心疼得很,不知道能不能为王爷分忧?”
武王最吃这一套,当下就握住红袖的纤手,嘿嘿笑道:“红袖莫要心疼,本王没生气,只是方才心气有点儿不顺罢了,如今见着红袖,一切就都好了。”
“婢妾才不相信呢,每回若是婢妾不问,殿下都是自己一个人受委屈的。”
红袖蹙起了眉头,嘟起一张樱桃小口哼道:“可是婢妾前几日出的主意出了差错,让王爷受了累?若当真是如此,王爷可不许瞒着我的!”
“没没没!红袖出的主意是最好的!本王依着你的主意,买通了兵部尚书最宠爱的那一房姨娘,果然他的态度依然是有所松动的,估计再过半月,就能归入本王的人之中!”
武王见红袖明眸中含泪,慌忙安慰道:“而且从前,你给本王出的主意也很有用,本王现下有不少人手,都是因着有你出谋划策,才渐渐笼络来的。”
“红袖,等本王登基,一定封你做本王最为钟意的贵妃!”
“婢妾一届卑贱之身,获得王爷的垂怜,已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儿能盼望得贵妃之殊荣?”
红袖用纤纤细指抹了抹眼泪,露出一个令人心生怜惜的微笑,眨巴着眼睛问道:“婢妾只盼着王爷每日开心、大业得成就好了。”
提及大业,武王浓眉间不由得覆上一层阴霾,叹息道:“本王恐怕要让红袖失望了,距离大业得成,估计还要不少的时间。”
随后,武王就和红袖简单说了一下方才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原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最后核对一下去春狩的人员安排、仪仗准备这些事情。”
“偏父皇今日特意指出了其中一样,说春狩开始那一日,负责射鹿的人,应当是太子,既然太子不在,就将本王并肃王和四皇子的名字写上,说要一并考一考骑射功夫如何。”
红袖甜笑起来:“王爷武功骑射这样厉害,肯定能在三人中获得魁首,第一个射中鹿!”
见红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武王也并不恼怒,反而颇为耐心地解释道:“红袖你不知道,有个典故叫逐鹿中原,是指争夺帝位。因此,春狩上皇帝猎虎,而太子猎鹿。若是父皇属意本王为太子,那应当会默许由本王一人负责射鹿,而非将肃王和四皇子的名字也写上。”
“父皇如此做,不过是在告诉我,即便我得了监国的权力,又有了兵权,但实际上仍够不到太子的位置,只能和肃王、四皇子两个废物并列!”
说到最后一句,武王面上无可遏止地露出那种充满不甘与怨恨的神情。
让红袖乍然一惊,用手捂住武王的唇:“王爷,这等埋怨的话语可不能随意说出口,小心被那等有心人听见!”
捂罢,红袖就望着武王小心问道:“婢妾记得,王爷现在在前朝,应当有不少人支持才对。如今李丞相并李氏一族已然倒台,要是这些人联合上疏请奏,太子的位置,定然是王爷的。”
武王摆了摆手,露出几分烦躁来:“本王仔细想了想,莫约就是上回让底下那些人一起上疏推进李丞相之事,让父皇觉得被朝臣威逼,没了面子,所以最近对谁都不客气——昨日父皇才骂过肃王,今日就警示了本王。”
“所以接下来,绝对不能再用联合上疏的法子!而且,本王虽说受到不少朝臣的支持,但像鲁国公、安乐伯这等家有爵位,又受到重用,堪称父皇心腹的大臣们,还未曾笼络成功。若是他们觉得不可,想来父皇也会犹豫三思。”
“那这些人可有支持的人?”
红袖蜜声软语询问。
“他们没有支持的人。”
武王摇了摇首,面上是急求而不得的颓丧与汲汲营营不能的恼怒:“若是非要说来,他们支持的人应当是皇上。”
“咦,那这样说,是不是王爷当了皇上,他们就会转而支持王爷?”
红袖明眸睁大,试探地道了这一句。
“哪有那么容易?本王还要先当上太子……”武王望着怀中美人,心情又变得好起来,笑着回应时语气倏尔一顿,似是想通了什么关窍,一双虎目猛然大张,露出带着野心、贪妄的炯炯目光。
而后他抱着红袖猛然站起,低头在红袖面上狠狠亲了一口,将她放下:“本王的好红袖,你当真是本王的智囊!总是能给本王提供一些新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