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中挑出一卷递给晏之初,“后来京城有粮商试图操控粮价,也与他们有关。”
这些年永正行在京城越做越强,官员沾染赌性连皇帝都曾下旨严罚,却未能动起根本。
皇城底下如此行事,便是与皇权做对,沈淮序曾允诺皇上,会查清永正行背后的势力,肃清京城。
眼下,蛛丝马迹又都汇到了一处。
朝廷战败太子薨逝之际,竟有人试图操控疯子来扰乱人心,此等行径已经不是寻常势力所能为,这永正行背后,莫不是又牵涉到了皇家之人?
难道是长公主?晏之初很快否掉了这个猜测,长公主自被皇上禁足,一直受大理寺监控,连燕煦尧也未曾有过可疑行为。
他细细查看卷宗,思及此事之重要,立即吩咐沈淮序:“抓几个永正行的精干审问,别以朝廷的名义。”
“是。”
“要快,朝廷不久还会动兵,若京城不稳,我不放心。”
沈淮序一惊,“你要亲自去?”
晏之初微微点头,“天子守国门,这是我晏家人应当做的。”
可眼下他仍有三件事牵挂于心。
一为皇上,二为动荡不安的京城,三为她,若这三件事都能妥善处理,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至夜,皇帝仍未传召,晏之初召来景策,询问慕念白的近况。
听闻她找过自己好几次,他不免心中酸涩,如今事务缠身,竟是连见她一面都不能。
景策犹豫再三,还是向他说了实情。
“慕姑娘病了好几日,前些日子听说她通过户部的遴选中了个大单,后来不知怎的户部不肯认这个单子,再后来她存放胭脂的仓库就着了火,慕姑娘差点葬身火海,幸好元英县主路过将她救了,自此之后,慕姑娘便大病了一场。”
晏之初原以为只他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想到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听景策说她近况未免着急,“她病情如何?你快召太医前去医治。”
未待景策应答,他又自顾自道:“她先前的病总有个根子在,若不小心用药恐有不妥,还是将她接进宫来,我亲自问诊。”
望着主子爷眼下一片青色,景策深知他连日操劳未曾有过片刻安歇,“爷请放心,我已经请了医官前去诊治,医官说慕姑娘是感染风寒,修养些时日便会康复。倒是您,先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好好睡一觉吧。”
晏之初强撑着心力,缓缓吐出一口气,“师父进宫探望皇上,承德殿尚不知是何情形,我哪里敢放心睡觉。”
略微思忖后,他又问:“你方才说她中了户部扑买的订单,户部却不认?”
景策点点头,“此事是月桐跟我说的,原先问题的症结在户部那里,可眼下……一场大火之后,慕姑娘所有的积蓄都没了,便是再找户部问询也于事无补”
“若只是积蓄问题,存在恒发钱庄里的那些钱也尽够她所需了。”
当初他以半数身家为聘,慕家虽然没收,但他还是以她的名义将那些钱存在钱庄里。
即便将来他不在她身边,这些钱也足够她在京城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那傻丫头还不知这事,你留心着些,等她需要用钱的时候再告诉她。”
景策点头应了,又听主子道:“好端端的仓库怎么会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