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真的麻烦。
“当然是……”沈行琛凑上来,莞尔一笑,挽起他一边手臂,“想再见你一面啦。”
裴郁触电般地甩开他:
“说归说,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你,别生气。”沈行琛不甘心地拉一拉他衣袖,才笑盈盈放手:
“我来呢,就是想确保你拿到真正的卷宗,而不是假装看过后再来骗我。眼见为实,我要亲眼看着你,拿到它。”
“就这?”裴郁依旧十分漠然。
“然后……”沈行琛继续笑得璀璨,“……等我一起看。”
果然。
“还说不想告诉我,我师父怎样牵涉其中。”裴郁嗤一声,“分明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哎,不要这么说嘛,小裴哥哥。”
沈行琛的手又不安分地凑上来,“有你在呢,我早晚会知道。”
“再说,你今晚来偷卷宗,不就说明我的话让你产生了动摇么。”对方语气愉悦,“你也怀疑,严朗跟这案子有染,对吗?”
裴郁不理会,避开他的手,对方又飞来个眼风:
“或者,你是对我这个人有兴趣,愿意对我……言听计从?”
裴郁冷嗤一声: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对真相上瘾,跟你无关。”
“哦——”沈行琛故作恍然大悟,随即笑开,“那也不影响我和你一起看,让你上瘾的东西,我也想尝试。”
裴郁懒得回应,于是沈行琛又趁热打铁:
“好歹我刚才帮你解了围,免你一场尴尬,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吧,小裴哥哥……”
那语气几乎像撒娇,裴郁禁不住恶寒,抖了一抖。
活人的热情太膈应,他受不了,受不了。
“配电室的小胡呢?”他冷不丁问一句。
他看过排班表,隐约记得今夜是小胡值班。
沈行琛望望他,眸中星光天真烂漫:
“碍事的,都被我干掉了。”
第8章杜雪死了
“碍事的,都被我干掉了。”
一边说着,沈行琛一边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干净利落,雷厉风行。
裴郁心中隐隐一惊,瞪他一眼,转身朝配电室小屋走去。
小屋在大楼脚下,离花坛不远。他大步走到屋门口,刚想伸手推门,便看见窗口透出浅淡昏黄灯光。
裴郁一步迈到窗下,一眼看见屋里,小胡正仰在摇椅上,合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睡得正香,窗缝里隐隐有鼾声传来。
他身旁桌子上,有个敞口的保温杯,还袅袅冒着一点热气。
轻轻吐出一口气,裴郁离开小屋,一面向大门走去,一面瞪着沈行琛:
“你放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