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朝臣,你们是想造反吗?”兴冲冲赶到宫殿的朝臣们愤怒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对着守门的阉人禁卫冷声道。
可那些低眉顺目的家伙就像是聋了一般,不曾回应他们的任何言语。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心中的情绪也逐渐从愤怒到了惊恐。
鲜血洒满地面的场景刚在几日前发生过,今日他们被扣留在宫中,又怎知家中不会发生同样的场景?
这一出,难道是皇帝在钓鱼?
他就不怕失信于朝臣吗?
京城街道上一队队列于朝臣家门前的禁卫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力,叫人越发担心起宫中那个皇帝又在发什么疯。
宫中。
皇帝并未发疯,但他已经被苦得即便是在睡梦中都有些痉挛了。
一碗接着一碗药的灌下去,他的脸色从苍白到惨黄,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然而,那只给他灌药的手却从不曾动摇过。
日头落了又升,在朝臣们的忍耐终于到了极点,在宫前已经有不明人士徘徊之时,周稷终于睁开了眼睛。
女子手持银针,严肃蹙眉为他施针,即便见他睁眼手也未曾抖过片刻。
目光肆无忌惮的描摹着熟悉的眉眼,周稷无声的扯了扯唇角。
他赌赢了。
她留下来了。
站在床头的高大监和黄征其瞧着周稷睁眼的一幕,险些痛哭出声。
天知道这短短的十二个时辰中,他们经历了多大的压力。
把持朝政这种九族感谢的工作暂且不提,时不时飘起的药碗和那虚空扎进帝王身体中的长针就足够叫他们惊恐的了。
但好在……帝王终究是醒了,他们的命保住了!
高大监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原地。
待到岁繁将针拔了下来,他才忙不迭的扑到了床头,语气急促的将这些时间中发生的事情讲给周稷听。
温和的眉眼变得冷淡下来,周稷冷静的听着高大监的汇报,眼睛又不自觉的去追逐调制药方的岁繁。
他知道,这等决定不是高大监能做出来的。
他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眼界。
至于黄征其?
嗯,他还是颇为忠心的。
“多谢。”他张了张唇,吐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高大监一愣,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向了笔墨漂浮的方向,身体不自觉的缩了下。
即便是经历了一整日与精怪相处的时间,他依旧还是无法习惯这诡谲的场景。
不知陛下是如何习惯的。
周稷眉眼又露出些笑意来,神色竟有些无辜,艰难道:“我也不知太后会如此丧心病狂。”
“嗯,不会有下次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
“您辛苦了。”
高大监听着帝王的独自言语,险些夺门而出。
他真的在与那位不知名的存在对话吗?
为什么他听不到?
岁繁正训着以身犯险的小皇帝呢,余光瞥见高大监那几乎晕厥过去的模样,失笑道:“你的属下估计以为你在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