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一会儿话,雪青进来禀报,唐国丈已到了宫门口,正在等候觐见。
唐如玥嘱咐汀溪送三个孩子回去,带着白苏雪青去见父亲。
唐国丈身上的朝服都没换,急匆匆地进了宫,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一层薄汗。
“父亲可是身体不适,怎地一头的汗?”唐如玥眼中浮上了担忧,如今已是深秋,天气转凉,父亲乘轿辇入宫,还能一头大汗,莫不是……
她心中慌乱,忙吩咐白苏:“去把林院正请来。”
“慢着,你莫慌,为父无事,不过是多走了几步路,不妨事。”唐国丈赶紧开口解释,免她忧心,更不必多生事端。
唐如玥一听,视线转向雪青,声带怒意:“雪青,你怎么办的差事,不是让你安排轿辇接父亲入宫吗?”
雪青双膝跪地,委屈的请罪说:“主子恕罪,奴婢按照吩咐安排轿辇在宫门口候着,可咱们老大人……”
“你莫要拿个小宫女出气,不过是几步路,我还没老到动不了的地步,更何况如今朝局微妙,多少人盯着宫里的动静,何必授人把柄。”唐国丈打断雪青的请罪,替她将未尽之意说了出来。
朝臣原本对太后垂帘听政便有不满,如今又出了汉王的事情,只怕不日便会提及汉王妃与陛下的旧事,何苦在这时候横生枝节。
唐如玥何尝不明白父亲的想法,朝臣们虎视眈眈,日夜期盼着能抓到她的把柄,借机将她赶回后宫,可她怎么忍心让自家老父亲受委屈。
“您也太谨慎了,不过是一顶轿辇,说不得那些御史还要上表称赞我纯孝呢。”
唐国丈眼中染上无奈,劝道:“夸赞还是攻讦,如今都不合时宜,多事之秋,咱们家循规蹈矩,你也能少些烦恼。”
白苏奉上参茶,递上温热的帕子,等他擦拭过后,收起帕子,递了个眼色给雪青,双双
退了出去。
唐国丈赞赏的点了点头,“这几个宫女你调教的很好,今日唤为父进宫,可是跟她们有关?”
什么都瞒不过老父亲的眼睛,唐如玥入宫二十几年,父母兄弟极少见面,可若论对她的了解,无人能及父母。
她直奔主题,道:“咱家宫外可有得用的人,我身边的南烛出宫已有些日子,总归是不合规矩的,日子久了,难免生出事端。”
唐国丈略加思索,问道:“家中合用的人倒是不少,只是不知是否合适,你也知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家里用的都是世代的家奴,少有生面孔。”
父亲的考量,也恰是唐如玥不曾求助家中的原因。
京中世家,大多沿用家奴,极少参与牙行奴仆的买卖,哪怕家中奴仆犯错,大多也是发到自家的庄子上,极少流落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