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步子也随之顿住,抬眸看向身侧二殿下,就正对上了那双漆黑得如寒星漂亮桃花眸。
凉亭水榭,廊下的侍女低声说着话。
“听说了吗,昨夜大理寺起了好大的火。这几日都是阴雨绵绵,夜初那雨还下着呢,火就起了,也不知是怎么烧起来的。”
“那火真是邪门得紧,巡城卫都快将湖里的水舀干了,都熄灭不了。”
“那火是人蓄意用火油烧起来的,用寻常湖水当然扑不灭。”
“可是那可是藏卷宗的重地,听说常有重兵把守,怎么昨夜还能叫人潜进去?”
“一个个的,都在说什么呢?”
江嘤嘤着着一袭缀珍珠丹橙的罗裙,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臂弯间的披帛,抬眼赏着好景色,心情倒是极好的样子。
侍女们瞧见是皇子妃来了,顿时惶恐,连连站成了一排告罪行礼。
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的花都绽放了开来。粉的红的攒簇着,热闹的很。
江嘤嘤却没在意她们,抬手让人将廊下悬着的金丝笼拎过来。
黄绿的丑鸟煽动着翅膀,粗糙的红爪子爪着枯松木,歪着头看着坐在软椅上的身披金玉,手持银箸欲要给他它喂食的恶毒女人。
瞧着真真是蠢得紧,江嘤嘤不喜欢愚蠢的人,但是畜生蠢些到觉得也不是那样难以接受。
青芜在一边阿谀拍马:“这鸟着实是不识抬举,皇子妃亲自教它说话,它竟敢不开口,当真该教训。”
江嘤嘤托着腮,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里的银箸去敲着笼中蠢鸟的脑袋,周遭的婢女都跟着奉承,全然是一派和谐的声音,听得人十分舒心。
“教训?这是本妃养的鸟儿,你要教训谁啊?”
竟然是一副袒护的样子,青芜拍错了马,当即惶恐告罪。
“皇子妃恕罪,皇子妃养的鸟儿,就是和凡间那些”
江嘤嘤如今倒是十分有闲心,昨日她特意让人查了,因为她的干涉,原本工部的叛徒已死。加上李环送来的那两个人着实好用,办事情也确实利落很,确认不该有的东西已经化成灰烬,心患已除,当然看什么心情都不错。
慢条斯理的道:“尔等谁能叫它开口,赏银千两。”
一时间,周围更加沸腾了起来,一双双视线落在那丑鸟身上,就如同在看金子一般。
就在这正热闹的时候,有小厮来报,外面来了个道士想要求见皇子妃。
江嘤嘤抬起了头,面上浮现了古怪之色,寻常的道人当然不会有机会能上门求见,脑中浮现了一道人影,遂挥了挥手让人进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色道衣的矮胖道长被带了进来。
胡凊瞧着还是那副江湖神棍的模样,面上挂着和身份不相符的混不吝的笑容,讨好的上前问安。
周围婢女忍不住不满:“这门房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求见都来通禀!”
“就是皇子妃岂是这些人想见就能见的!”
江嘤嘤扬唇看上他,轻轻的啊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玩味之色:“怎么胡观主如今竟能主动求见本妃,上次在观中,不是义正言辞的很吗?”
胡凊立刻十分惶恐的跪下告罪,压根没有什么清骨,然后十分有眼力见的向皇子妃投诚:“若是皇子妃有什么能用的到小道的地方,小道定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