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逐渐到了尾声,为了不打搅各位的兴致,毕竟有领导在这或多或少总有点不自在,扶苏自觉地与蒙恬以两种比较蹩脚的理由离开了宴会。
呼衍单见此,不由得凑上了父亲的桌席,拉了拉呼衍邪的衣角,小声说道:“爹,儿有话要与您说。”
“哦~哈哈哈,这酒喝得痛快,咱们呐有缘下次再来,我这边要与小儿絮叨絮叨。”
呼衍邪眉头一挑,转头朝向另一旁的酒友笑道,“来,这杯酒就算我罚酒一杯,给各位赔不是了!”
“唉,将军豪气!”
“我等岂会不知好歹耽误将军与子团聚。”
“好!。。。。。。”
离了酒桌,出了筵席,依靠着凭栏,稍微吹了吹冷风,醒了醒酒,呼衍邪这才朝跟来长子单问道:“儿,可有何事啊?”
即使是左右无人,呼衍单依旧以手掩口,低声说道:“老爹壮心不已,令儿佩服。”
“啊?”
呼衍邪诧异,不知道长子单在说些什么,还以为他在恭贺自己即将升任游击将军一职。
“你爹我或为游击将军,仅此而已了,有何壮心可言呐?”
“爹,四下无人,有何不能言?”
呼衍单再度确认了四周,并无他人走动,说话也不再用手掩着,“我的单于大人,你难道就没有他心吗?”
呼衍邪私下里特别喜欢自己部落的人称呼他为单于,以满足其虚荣心,不过眼下他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竟显得有些紧张。左右看看之后,低声呵斥道:“我已归秦,怎能以单于呼我?待陛下诏下,我即为游击将军,也算是备受上恩,切莫再胡言!”
呼衍单对此置若罔闻,“秦非子因养马而得周天子重用,秦襄公因护送周平王而成诸侯。呼衍以部众归秦,贵为将军,与秦非子无异。日后若尊公子为皇帝,则又与秦襄公无异。爹,您的城府孩儿自叹不如。”
呼衍单在俘虏期间,每日都在请教同被软禁的赵康,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谈吐也变得文绉绉的,竟开始生硬的引文弄典,将呼衍氏比作秦人先祖,蛰伏在大秦待时而动,复辟往日荣光。
“你!”
呼衍邪闻言大惊,来回快步察看四周,见无人之后,大呼道:“逆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呼衍氏吗!
兵败之徒,自当为奴为婢。幸得公子宽仁,远认祖源,以为华夏,我呼衍氏这才得以残存。你还不觉感激,竟生出如此非分之想,实在是豺狼之心,背信之辈!”
“论起来我呼衍氏与大秦,不过是互利互惠而已!”呼衍单不以为然,反而怒斥父亲,“爹,难道这花言巧语与酒池肉林迷了你的双眼?”
“混账!”
呼衍邪怒不可遏,一个巴掌将长子单拍翻在地。
呼衍单坐在地上,捂着脸角,怒视其父,“你当为呼衍氏罪人!”
“够了!”
赵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之间,制止了想要补上飞踹一脚的呼衍邪,“你这是想让众人看呼衍氏的笑话吗?”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筵席已然结束,有不少打算早归的役卒和小吏们都在往此处走动,因为这里正是通往大门的必经过道。赵康也是久不见呼衍氏父子返回,这才出来探寻,正好撞见了方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