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匈奴王子单方面的宣泄──赵悬弓觉得很疼,很脏,很难受,他还明显地感觉下身湿湿的:那里不光流著污秽的浊液,还流了血……不过比起这些,冒顿那句无心的呢喃反而教赵悬弓更为挂怀。
“月儿”──之前冒顿也曾经这样叫过,这分明是个女子的名字,而能让男人在床第间呼唤的女子,无非就是他心爱之人。只是赵悬弓不明白,冒顿既然有心仪的女子,为什麽还要和自己这个男人共效於飞?
待气息平稳後,冒顿迅速起身清理,然後重新穿上衣袍,看著他麻利毫不拘泥的动作,似乎对适才的缠绵之事毫不留恋,赵悬弓不动声色地看著冒顿,知道他会像上次一样,离开帐房。只要等他一走,自己又有了逃跑的机会……
“不要想著逃跑。”仿佛能读懂赵悬弓的心思一般,冒顿道,回过身把一块羊皮缝的毡子覆到他雪白的胴体上,“留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你。”
赵悬弓一愣,不明白冒顿的意思,踌躇一番,才鼓起勇气问道:
“留在这……做什麽?”
冒顿的眼睛停留在他姣好的容颜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道:
“什麽都不用做。”
什麽都不用做?赵悬弓咀嚼著这句话的意思,半晌才恍悟,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这匈奴男人──是想把自己当作禁脔啊!
“你还不如杀……”杀了我!赵悬弓激动地大叫,可是话说一半,还是硬生生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冒顿眼中深沈的阴鸷──赵悬弓相信,如果说出这话,男人也会真的毫不留情杀死自己!
胸中再度盈满恐怖的阴霾,赵悬弓止不住浑身战栗,直到冒顿离开帐房,他觉得自己的冷汗都已经把毡子沁湿了。
怎麽办?难道就继续雌伏在这个匈奴男人身下?
赵悬弓不甘心,他艰难地爬起身子,拾起散落床下的衣物……穿戴好,蹑手蹑脚凑近帐房的出口。他小心翼翼撩开一角,便看到外面通明的灯火和来往的岗哨步卒──想要像上次那样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赵悬弓无奈地跌坐地上,此时帐房里明明很暖和,但他还是止不住浑身发冷……
很惊惶很害怕很无助……而这种感觉对赵悬弓来说已经并不陌生了。
几年前在中原,秦王挑起兵燹,称霸诸国。当这暴君把铁戈指向燕时,家人便带著赵悬弓离开故乡蓟城逃向了北方──中途,赵悬弓的父亲死於乱军,母亲亡於瘟疫,那个时候年幼的他第一次体验生离死别,也明白寻常百姓在乱世中的身不由己。
之後,年迈的祖母和赵悬弓在河南住了下来。谁知平靖的日子没过多久,野蛮的匈奴人又不断来犯……悲恸、愤怒、仓惶、无奈,十八岁的赵悬弓在短短几年间,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苦难,也明白,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懦弱的人根本无法生存!
所以,他很快冷静下来。
就算不能逃走,我也要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
赵悬弓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阏氏 四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悬弓昏昏沈沈地伏在塌边和衣睡了……半梦半醒中,他隐约觉得有什麽人在揉弄自己的胸部,赵悬弓以为是冒顿索欢,蓦地惊醒,却出乎意料地,和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呼,吓死我了,原来你没睡著呀?”
少女拍拍胸口,见赵悬弓一脸愕然望著自己,便嬉皮笑脸道:“别那麽吃惊嘛!我只是见你长得那麽像月姐姐,怎麽可能是男的?不过刚才摸了一下,你的确不是女人。”
“月姐姐?”赵悬弓不解,犹疑地问了一声,少女随即打开话匣子,道:“月姐姐就是我们呼延家的大居次(居次,就是公主),是大王子的阏氏……不过她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大家都在说,你是月姐姐的转世,所以大王子才那麽疼爱你。”
原来如此,“月儿”就是呼延月,冒顿的妻子。自己和那个死去的女人容貌相似,所以冒顿才会坚持把自己留在身边。
“我才不是什麽人的转世!我就是我!”赵悬弓正色道,听得那少女一愣,不过她很快回过神,问:
“那你叫什麽名字?”
“赵羿(字悬弓)。”
“我叫呼延兰,九月就要嫁给大王子了,我们两个做好朋友好不好?”少女天真烂漫地说,一边挽起赵悬弓的胳膊。动作间无意碰到了她的胸部,赵悬弓难以自抑地脸上一红,急忙推开她,道:“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
“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呼延兰不顾赵悬弓的尴尬,还是亲亲热热地挨著他坐下,“听说你是从中原来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中原人呢,他们都像你那麽喜欢脸红吗?”
赵悬弓不说话,忽然腕上一紧,他惊讶地看到呼延兰竟抓著他的手大剌剌地揣进怀中──直到碰到一处像上好的绸缎一般柔软又有弹性的地方,他像被电到一般,猛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