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了!我不活了!崔缇欺人太甚!”
“小姐!”
“滚开!”
崔黛拿了三尺白绫往房梁扔。
伯夫人一进门吓得腿软:“快、快把人给我抱下来!”
下人们手忙脚乱拦下她,求死不成,崔黛哭成泪人:“娘,我没脸了,崔缇自己攀高枝,还挡着我择佳婿,她的心好毒!”
“怎么就没脸了?好儿郎多得是,咱们慢慢找,你还小,有的是时间!不要胡思乱想。”她顿了顿,掌心抚过女儿发顶,轻声道:“此事不见得是她做的。”
“不是她又是谁?”崔黛气得浑身打颤:“我和她没完!”
“够了!”
晓得不能一味惯着她,伯夫人冷了脸色:“小心这话被你爹听到,到时有你的苦果子吃!”
她就不懂了,一母同胞的姐妹,哪来的仇怨?
要说怨,也该缇儿怨黛儿,毕竟从小到大黛儿才是那受宠的。
她苦口婆心劝说:“你过你的,她过她的,不要上赶着招惹了。”
今时之崔缇,早非昨日住在南院的瞎子,哪能再鸡蛋碰石头?
崔黛躲在娘亲怀里哭。
至于这番话她有没有听进去,天知道。
热热闹闹的西京又添一茶余饭后的谈资,崔三姑娘连着三月没出府门一步。
“表兄真是的。”
窦小姐喝完碗里的药汁,意态慵懒:“好歹也是名门嫡子,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裴宣不是爱计较的性子,为人宽厚,倘她计较了,定是有人触犯她的底线。
她一头明白这些,一头醋得整个人要发疯,尤其想到崔缇知道‘表兄’的身份,两人有了夫妻之实。
她如鲠在喉:“罢了,可怜见的,去拿我书房桌子上的信送去崔家,就说我明日邀三姑娘游湖,到底还要嫁人,总不能一直躲着。”
收到窦清月邀约的书信,崔黛惊得从床上坐起来:“她为何要帮我?”
下人想了想:“窦小姐心肠有名的仁善,许是觉得小姐罪不至此?”
被嫡亲姐夫警告,被未婚夫退婚,前后两件事都不是小的。
窦清月是窦大将军唯一的掌上明珠,窦大将军又是裴夫人唯一的胞弟,放眼西京除了皇室中人,只有窦清月有这个本事将处境尴尬的崔黛解救出来。
崔黛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窦清月为何要帮她,不过有人相帮,她乐意给对方一个面子,顿时欣喜若狂:“快,准备好明日游湖穿的衣服,我在这家里呆得要发霉了!”
无独有偶,窦清月邀请京中未出阁的贵女一道游湖,裴夫人也整日带着儿媳出入各大盛会。
崔缇在一众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面前刷了个眼熟。
而裴宣的仕途之路走得更是突飞猛进。
入翰林院短短几月,因修书有功、简在帝心,从从七品修撰破格提拔为正六品侍读,比寻常人的晋升之路一下子缩短三年。
朝堂艳羡者有之,吹捧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但这都不影响裴宣扶摇直上的官途。
万里之外,冰天雪地。
宁合欢一掌拍在胖驴背部,驴子眨眼化作纸片飞入袖中:“招惹你的是我,与文曲星可没甚关系,待她渡劫归位,看你怎么和她交代暗害兔精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