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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忘记了那些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是怎样结束的,忘记了那两个男人都是用怎样的语言羞辱她,她最后只能屈服。
是的,她屈服了。
她躺在床上,满身伤痕,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偶,任凭两个男人摆布。这么多年,关于那一夜发生过的事情,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仔细回忆。她害怕那残酷的记忆会随时将自己生生吞噬掉。
那些带着青草香气的记忆却是那般无情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孟古的影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眼里含着巨大的悲伤,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在她的记忆深处哭喊,阮阮,你为什么不多等等我啊。阮阮!
许暖的眼泪就放肆地流了下来。
女孩,真的可以很傻。在这万分绝望的地狱里,她居然还会去想那个曾经给予了自己巨大背叛的男子。
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细细的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不一会儿,心里的那个影子渐渐地由孟古变成了赵小熊,他和孟古一样,一直在她的心里哭啊哭,近乎绝望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他在她的脑海里痛苦地跳脱着,试着想要推开她身上的男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怎样也无法救赎。
许暖的身体如同被撕裂了一样,那些伤口掺杂着眼泪的苦涩,一直深埋在她的记忆里,变得不可触碰。
孟古的哭泣,赵小熊的绝望,甚至还有小叔孟谨诚悲伤的凝望——这些曾给过她深情和美好回忆的少年、朋友和亲人,他们的悲伤都深深地烙在了许暖的心里。
痛苦之下,濒临崩溃的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为了许蝶,为了许蝶!只为了这个卑微的念头,只为了——三岁的妹妹要活下去,她也要活下去,在这座绝望的城市里!
……
那个夜晚,她满身伤痕。撕裂的衣衫,不被尊重的身体,还有两个男人低俗的讥讽和嘲笑狠狠地撕碎了她。
那场噩梦一直持续到凌晨,两个男人心满意足,却还是一副兴趣索然的嘴脸,扑克牌男穿上衣服,将钱扔在她年轻的身体上,泛出桃花色。他对宁辞镜嚷嚷道,他妈的,大哥咱俩简直是花钱找木头!
扑克牌男走了之后,宁辞镜还在房间里,他耐心地穿整齐衣服,准备离开。
许暖看着凌乱的被子和自己赤裸的身体,呆了一会儿,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抱着碎裂的衣服号啕大哭起来。
整个世界,没有救赎。
宁辞镜看了看她,语调有些疲惫,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包养你。
许暖看了看她,眼神里充满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宁辞镜还是在嘲讽自己。
宁辞镜瞥了她一眼,说,收起你的清高吧!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自甘下贱却还要自命不凡!哈哈。他冷笑了两声,随后离开。
许暖发疯似的冲进了浴室里,拼命地冲洗,仿佛想要将自己的骨肉搓得分离一样——洗掉堕落的肉体,只留下清白的骨头。
眼泪混合着温水一起汹涌而流,她张大了嘴巴,发疯似的在浴室里吼叫着,似乎想要宣泄尽自己所有的痛苦和恐惧。
最后,她倒在了浴室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膝。
从浴室出来之后,她默默地穿上仅有的完整的外套,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迷茫和凄惶。她默默地拉上拉链,就像缝合起身上的伤口一样。
紧紧地攥住那两张如桃花一样好看的人民币,仿佛攥住了许蝶的生命一样,许暖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了酒店。
午夜的天幕,仿佛随时会砸下来,许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雪,落在她温柔若云的发丝上与细长精致的眉毛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异常晶莹的美丽。许暖看着自己的脚尖,白雪和着污泥,沾在鞋子四周。许暖突然蹲下身来,想要擦掉鞋子上的污泥。可是,任凭她如何擦拭,鞋子上的污渍却擦不干净,像在嘲笑着她似的。
眼泪,终于从许暖的眼里,再一次流了出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知道,从十九岁这天开始,她确实该将孟古遗忘了。因为,她已经再也没有资格去说,自己在等待着有一天也许会回心转意的他。
就在此时,一道温热纤细的血,如同霹雳一般,蜿蜒过雪地,蜿蜒到她的脚边,她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慌忙地抬头,顺着血抬眼望去,只见巷头横躺着一个人,鲜血就从他的身体里源源流出……
许暖发了疯似的尖叫,可是马上就被一个闪电一样出现的人影给制止了——那人的眼睛细长,如同野兽一样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巷头。然后,他焦急地问蹲在尸体边上的那个黑衣男子,说,怎么办?老板,有人看到了。
这时,男子的同伙说道,哎呀,她好像是刚才跟宁氏俩兄弟同上一张床的那个小骚货。这骚货不是刚才还勾引咱们老板吗?顺子,甭请示老板了,她都撞见我们杀人了,还是直接送她跟宁辞镜一起西去吧!做一对同命鸳鸯!
许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