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名男孩补充:“还砸出一只人脚,黑乎乎的,就像发霉的腊肉一样。”
丁能暗暗好笑,觉得这孩子很会用形容词。
阿朱掏出几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每个孩子都给了一张,说是感谢他们提供情报,如果以后知道什么与死人有关的事,请务必来汇报,同样有报酬可拿。
他们往前走,去到大桉树下面,低头看河滩。
小姑娘没有说谎,果然有一只黑乎乎的脑袋从泥里露出来。
尸骨
成崖余拿出手机,打给正在南瓜架子下面玩牌的四名手下,叫他们立即过来,这边有新的线索。
阿朱和丁能蹲在河堤上,仔细观看下面的情况。
露出的尸骨比想象的要更多,粗粗一看,已经发现了三只手,一只脚掌,还有两只头颅。
孩子们显然扔了不少石头下去,许多陈年的泥浆被溅开,露出了浅埋在其中的尸骨。
无法根据腐烂程度来估计这些手和脚什么时候与主人分家的,因为这些特殊的脏水居然可以把人肉腌起来,避免迅速坏掉。
感觉有些像工艺弄得不怎么地道的烟熏肉。
成崖余愁眉苦脸地看着下面的残肢:“得通知法医来处理这些玩艺儿。”
“估计数量不少,下面恐怕还有。”丁能说。
“谁这么坏,居然弄了如此之多的残碎尸体扔到这里。”成崖余叹息。
丁能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上一次咱俩弄死的那些妖魔的尸体最后怎么处置的?会不会被扔到这里?”
“这个尽可放心,与那事绝对无关。那些无头妖尸少部分被生命科学研究院的人带走,剩余的大部分被送到一个大坑里烧成了灰,许多同事都在场观看,估计没问题。”成崖余用肯定的语气说。
稍后,四名停止打牌的人赶来,成崖余命令其中两人下去清理现场。
缺乏工具,只好折断了几根大树枝,插到泥沙里乱挖乱掏。
几乎每一下都能够有所收获,随便挖了一会,已经弄出来十一只齐腕部割下的手,还有六只齐踝部切下脚,以及七只脑袋。
下面刨尸骨的两人已经呕吐了两次,面如死灰,动作越来越慢,满脸的不高兴,眼看随时都有可能晕倒,成崖余只好让他们上来。
最近一年多以来丁能久经风雨,对于这样的场面倒也能够顶得住,阿朱两世为人,不乏此类经验,同样镇定自若,仿佛没事一样,他俩是表现最好的。
相比之下成崖余还算镇定,但是站在岸上的另外两位却已经无法忍受,他们干脆不看,而是躲到一边揪菜地里的野草玩。
农家乐
两个钟头过后,太阳西沉,法医小组仍未赶到。
阿朱闷得慌,拉上丁能沿着河堤走来走去,欣赏落日和田野风光。
成崖余愁眉不展,守着那堆尸骨不知所措,刚才有一位收工的老年农夫路过,成崖余试图雇用其看守尸体,老头坚决拒绝,扬长而去,给多少钱都不肯做这样的事。
其实纯属多虑,谁也不会对这些严重不新鲜的残肢产生兴趣。
成崖余的四名手下态度强硬地说,等到天黑之前十分钟,如果法医还没来,那么就坚决离开,明天再来干活。
阿朱和丁能再一次走回来。
“成队长,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儿?我饿了,很想立即吃几只烤鸡腿,或者囟猪蹄。”阿朱说。
差人丁和差人丙开始呕吐,不知道是否与阿朱的愿望有关。
“如果等到天黑法医还没来的话,你们去附近订好餐的农家乐吃饭,我独自守着现场就可以。”成崖余沮丧地说。
“法医到什么地方了?快来了么?”丁能问。
成崖余沮丧地说:“打过十几次电话,他们先是说正收拾东西,然后又说在开一个动员会,听上级领导发布超级重要的讲话。后来又说正赶往这里,却不幸遇上了堵车。”
“我猜想法医先生们今夜不会来了。”丁能说。
这时成崖余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发觉是法医打来,说今天有要紧事,明天早晨十点以前一定赶到,叫他保护好现场,别丢失了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