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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第2页)

这个时候,正是杏花村漫山遍野的杏果退青泛黄时节。累累的杏果,拥挤在一树树枝桠间。犹如鼓鼓的麦粒子,被尽可能地放大了十几倍,几十倍,甚或百倍,附着在粗细不均高矮不一的枝杈梢头上,向人展示着丰硕的果实和肥胖的模样。

树林间时不时地闪现着只穿裤衩的小崽子们身影。他们在忙着选摘零星儿熟透了的杏果,既往嘴巴里塞,还要尽可能多地捧满脏兮兮的小手掌。嘴巴上无一例外地挂着因杏果酸涩的青味儿而引发出的胃里酸水,掺合了灰尘,顺着下巴流淌到前胸肚皮上。又被不时地风干着,便在嘴巴和肚皮上留下了一片灰黑的印迹,像一幅幅退色了的地图画册。就连掉挂在胯骨上花里胡哨的裤衩上,也是沾满了这种赃迹。一到吃饭的时辰,恐怕他们都要空瘪着小肚皮,望着满桌的饭菜干瞪眼,却无法吞咽下一口。同时,他们还得无奈地咽一肚子大人们嘴巴里呼出的臭烘烘的凉气。

这个季节,是娃崽儿们享受口福的时节,也是他们挨饿的时节。是他们自作自受的时节,更是他们放纵贪食的时节。有快乐,有愁苦,更多的是欢愉和满足。

第九章 一地杏黄1)

那一刻,杏仔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几下,脸面温热潮红了好一阵子。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赶巧被人逮了个正着,人赃俱祸,辩驳不得。即使怎样开脱自己,似乎也洗刷不净浑身沾满的污垢。他替爹茂响难堪,为没人替他讲说一句好话而难受。

杏仔怎么也没有想到,茂响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更没想到,木琴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整治茂响。他因茂响做事如此拙劣而感到羞辱和难过,为木琴下手如此绝情而感到震惊和怅然。他默默地坐在墙角里,用手支着下巴,垂下眼皮盯看着屋地,像一个物件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身体随着呼吸还在有节奏地微微起伏着,叫人以为墙角蹲坐着的就是一只粮食口袋或缸罐之类的器皿。他一心想逃离这间屋子,随便隐身于户外幽暗夜色里的哪个角落里。或是恨不得眼前的地面上裂出个大窟窿来,让自己悄无声息地钻进去,就此消失了事。他不敢弄出一丝儿的动静来,怕引起屋里人注意,那将是多么难堪的场面。

柱儿还在跟木琴拉扯店里赊欠的事体。他一个劲儿地求道,大娘,你也别跟叔治气哩。店里赊欠的那点儿东西,不用叫厂里报销,也用不着叫叔承担。我给一笔勾了,就算平了帐。今后,都注意着点儿,不会再犯错了呢。

木琴道,好柱儿,我知你的心思,也知你的用意。可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体,怎能说没就没了呢。这事,你就别插嘴了。定下的事,不能说改就改的。说罢,她不客气地撵柱儿回店去。

柱儿知道劝说无益,便无可奈何地走了。

望着柱儿的背影,茂生对木琴道,你做事是不是也太不知远近哩。茂响毕竟是咱的亲弟呀。就算有错,狠狠地教训上一顿,挡挡外人的耳目也就罢了。咋还处理得这样重呀。他就算是多沾了点儿便宜,也没便宜了别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木琴哭笑不得地回道,你怎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吔。全厂上下,全村老少,都一个个地盯看着这事咋处理呐。我要不彻底地处理好这件事,堵死这个窟窿,别人还以为有了便宜不占白不占。都要起了这个心思,存了这么个想法,这个厂子早晚得毁在自家人手里。谁也别想再拿工资分红利了。

茂生还想再替茂响分辩什么,叫木琴一句话给噎了回去。她说道,你也别再烦我了,咱可是有言在先的。家里的事体,你作主儿。外面的工作,我说了算。这可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哦。说罢,不再搭理他,转身出了院子。

茂生被堵得哑口无言,寻思了半天,也没话可说。他一边收拾着锅碗瓢盆,一边轻声地叹气。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茂响,嫌他咋就这样贪小爱财呢,不是自家给自家找难看嘛。

趁着这个机会,杏仔偷偷地溜出了院落。他站在院外,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憋闷的心情才算痛快一些。

第九章 一地杏黄

一时,他不知该到哪儿去,就在街面上瞎溜达。走到酸枣家的屋后时,碰到了晚生正蹲在墙根解大手。晚生见有人来到身边,略显慌张地提上裤子。瞥见是杏仔,他毫无顾忌地又蹲了下去,继续解决尚未弄完的另一半。他的嘴里还嘀咕道,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是女的呐。

杏仔问道,咋不上家里的茅厕呢。黑灯瞎火地在外边解手,不怕长虫钻进你的腚眼子里去。

晚生边使劲儿边粗声回道,俺娘拉肚子呐,占着茅厕就是不给腾地方。你让我拉在裤裆里哦。又问道,这么晚哩,你到哪儿游魂去呀。

杏仔没吱声。他随身靠在一棵杏树干上,跟晚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藉此打发眼前无聊的时光。待晚生彻底解决完了,提上裤子来到跟前,杏仔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晚生说,站这儿有啥意思哦。走,去俺家玩吧。我又叫爹给逮回只山雀子,红眼彩毛的,贼好看呢。

杏仔就随着晚生,进了他家的院落。酸枣婆娘早在屋里叮叮当当地洗刷着碗碟。酸枣就着屋内映射出的电灯光亮,在院子里麻利地编着筐篮。去了皮的白色荆条子在他的怀里欢快地跳着,还不时地发出撕裂空气的声响来。

酸枣热热地跟杏仔打招呼,问他吃过饭了么。杏仔回道,吃过了,爷在编筐哦。俩人的说话声,立时让婆娘听到了。她从锅屋里探出头来,招呼道,杏仔来哩,正要有事问你呐,快进屋里来呀。

杏仔不得不抬脚进了锅屋。见婆娘的裤腰绳一头垂在了褂子下摆上,披散着头发,挽着高高的衣袖,摆着一副大干特干的架势,在收拾着桌上灶下的物件。

婆娘一边手脚不停地忙着,一边扭头问杏仔道,你爹的事,你听说了么。

杏仔不情愿地点点头,没有回话。

婆娘唠叨道,你看看,我可没胡说吧。你爹虽是做事不太地道,可毕竟是自家人哦,咋就下手这样绝呢,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你大娘是只母老虎呢,心狠手硬,逮谁就啃谁,连点儿骨渣渣也不留呢。她哪管是自家人,还是外姓人哦。只要自己受用就行。我听了这事,都替你爹抱不平呢。你能不气么。不是奶说你,今后,你可得睁着只眼睛,留着个心眼儿,别叫她日后把你也啃上哩。

酸枣听到婆娘在屋里瞎说八道,心下就急。他打断婆娘的话头,说道,你咋在娃崽儿跟前瞎讲哦。人家木琴做事从来就是对事不对人,从没有意欺负过一个人芽儿。咋就成了老虎了呢。

婆娘回道,我跟杏仔讲话,哪个要你插嘴来。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专意编你的筐吧。

酸枣被抢白了一通儿,心下虽急,却也不敢再犯犟。他只是有意将荆条子摔得“噼啪”乱响,藉此弄乱婆娘的心思和话头。

杏仔也不愿硬着头皮遭婆娘刨根问底地连续盘问,就赶紧找个借口退出了屋子。他跟茂响和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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