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只谈公事。”赶紧把话压在前头,免得这位自诩风流的老兄得寸进尺。“我已经把广告的部分交给赵特助负责;以后有事诗直接找他接治。”
杨振男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依然笑咪咪地盯着她。
“喂,我在跟你说话呐。”蠢相。
“美,真的很美,”他无限赞叹的说:“我不曾看过哪个女人像你一样,美得如此出尘脱俗,叫人惊心动魄。”
“有完没完?”肉麻当有趣。“如果没别的指教,抱歉,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您就请便吧。”
“看看这个。”显然他连逐客令也听不太懂,慢条斯理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瓶雅诗兰黛香水。“我上个星期到巴黎,特地帮你带回来的。”
杨振男见多世面,掌握所有市场流行,尤其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这瓶“个人主义”正是她所钟爱的。
“哎呀,真不巧,我上个礼拜才在新光三越买了一打,”庄依旬敬谢不敏地把香水推回到他面前,扯开嗓子叫唤门外的王秘书,“将下午的会议提前到十一点,午餐就订便当进来吃。”
“是!”
“瞧你,有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吗?”他表情怜惜的连啧了十几声,抓起她搁在桌上的手,“看,都瘦成皮包骨了,你准备把全世界都赚尽了才甘心吗?”
“放手!”挣脱他的臭臭手,她忍不住拉下脸来。“你想自毁前程吗?下一季的广告我找别家公司做。”
“嘿!你这是公报私仇嘛。”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之所以明知故犯,一方面是情不自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不太瞧得起女人,尤其不相信庄依旬这个被宠坏的、刚刚从学校的牢笼里释放出来的娇娇女能奈他何。
“是又怎样?”凭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撤换一家广告公司并不是新鲜事。“王秘书!”
“等、等一下,嘿,你今天火气特别大哦。”
知道就好。她正愁找不到倒振鬼来发泄满腔的郁闷之气呢。
打发走杨振男,庄依旬又陷入满坑谷的愁云惨雾之中。
解铃还系铃人,把怡婷找出来,逼她一起想办法。
“喂,怡婷吗?别……先别挂电话,我已经,啪,彻底忏悔过了,对、对……我该死、我混帐,我该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什么,接下去不用了?”好加在。
认真说起来,怡婷脾气算是挺不错的,听她几句言不由衷的话后,便很阿莎力的答应拔刀相助。
她俩约好晚上七点在北非见面,再共商对策。
将车子停靠在霓虹闪烁的台北街头,庄依旬垂头丧气的仁立在路旁,望着前面圆形招牌上面,以海蓝颜色书写成的北非两字,忽觉脚步千斤重。
贺棣桓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店门口的机车陡地大量增加,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鱼贯而人。
门外还有两个摊贩,一个卖香肠,一个卖天妇罗。两个五十岁开外的老板,正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最近的新闻。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以不变应万变,横竖有怡婷帮衬,那个贺棣桓想必不至于大为难她。
此时,一辆机车飞快的冲到她身旁,庄依旬以为要撞上自己了,连忙跳开,转头看到来人正准备把机车停放在她后侧的车位中。
被逼得退到摊贩后的她,不经意地望见那机车车牌为JFK486。
这个车牌号码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晦!”机车骑士摘下安全帽,和两个摊贩老板热情的打招呼。“今天生意怎样?”
是贺律桓?庄依旬的心没来由地突然怦怦跳。冤家路窄哟,竟然、竟然……
好家伙,他一定早就认出是她,那天才会故意让她下不了台。什么尊严受损,根本是借口。
“还好啦。”卖香肠的老板咧着阔嘴说,“老样子,还不就是这些客人来来去去。来,这个给你,刚烤好的。”
卖天妇罗的老板也慷慨的送上一大碗的黑轮加肉丸子给他,看来这家伙的人缘挺不坏的。
庄依旬特意在那摊位后方的阴暗处多站一会儿,避免和他提前打照面,弄得彼此尴尬。等他进去数分钟后,怡婷也来了。
“你也刚到吗?这么巧。”怡婷今儿看来神清气爽,一件丝质的嫩黄色洋装,和同色系的高跟鞋衬得她纤长的身材益发地曼妙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