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首长,他们都到水辗辗米去了。”卫兵答道。
“他们去了多少个人?去了多久?”石精忠问道。
“他们去了七个人,去了两个小时了,扬司务长说:趁土匪还没有把江石完全包围的时候,今晚上把米打回来,白天怕土匪搔扰,有了米做饭,战士们就有气力打敌人,炊事班也真的没米下锅了。”卫兵答道。
“哎呀,这个杨长征真是乱弹琴,目无法纪,擅自行动,回来后一定要严肃处理。你们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如果出现问题可能打乱俺们的全盘部署,这个老革命老糊涂了,是倚老卖老,真是……” 石精忠一听火冒三丈,边说边跺着脚。
陈文礼说道:“老石,你消消气,生气和处分的问题都放在后头来说吧!现在的关键是如何采取补救措施,挽回损失的问题。”
正在这时,忽然从团凼河方向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
石精忠望了陈文礼一下,说了声“老陈,不好,从传来枪声的方向上判断,扬长征他们有危险,这个损失还是由俺去挽回吧!你立即通知其它人坚守岗位,不得乱动。”话未说完,迈出双脚就想往团凼河方向跑去接应杨长征他们。
陈文礼知道这头“犟牛”又开始发犟德性了,这一下可把陈文礼急坏了,在这种场合下能大声与石精忠争执吗?石精忠可是指挥员,首长要求我管住这头犟牛呀!劝不住他是要坏大事的!于是他急中生智声音低沉的说道:“老石,你不用去了,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他这一下子还真凑效,果然石精忠一下转过身子说道:“他们在哪?”
陈文礼低沉而威严的说道:“在哪里?他在我们心里。你这个同志也真‘够雷厉风行’的,你想过没有:晚上作战切忌盲目出击,这是个老生常谈的常识,你说杨长征擅自行动违背党纪军纪,可你作为指挥员擅自到一线,有没有违背党纪军纪呀?出了闪失谁来承担责任事小,区里这么一大堆事情没有了你这个主心骨,即使你接应回来扬长征他们,谁来唱主角?你就不怕土匪声东击西?在军事上,你比我懂得多呀!你就是性急如火,现在应该研究救援方案才是当务之急?”
的确,石精忠这个人是一个性格倔强的人,他认准的道理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断定今晚不过是几个散兵游勇玩的鬼把戏,基本上没有多大的风险就能将一个炊事班接应回来,于是他也采取迂回战术。“老搭档,时间还允许俺们坐下来研究吗?战机稍纵即逝,等俺们研究完救援方案,恐怕早已失去了有利战机了。”
陈文礼毫无让步的余地:“那好,我警告你,如果你硬要莽撞行事,我要用党的纪律衡量你,不管你是打胜仗还是败仗!你与杨长征简直是走五十步笑百步,他这样做都不能原谅,你如果再这样做党纪军纪就能原谅你吗?”
“石书记、陈副书记你们不要再争论了,我熟悉地形,这个任务总交给我吧,我去接应他们,保证完成任务。”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石精忠、陈文礼几乎同时说道:“老熊你回来得太及时了,你这一回来就为我们分了忧哦,不过你还一点没休息呀,县里有新指示吗?”
“这是县里首长给你们的亲笔信,其它情况我回头再向你们汇报!”
“既然这样,好吧!你与秦大山带一个班的兵力去接应炊事班,注意千万小心,不能虚张声势。得手后发三颗信号弹!”陈文礼安排完接应吹事班的事情后,又转身对石精忠说道:“老石,我们回区政府研究部署应急作战方案吧!”
骤然间起床号响起,不到10分钟时间,区政府党政军人员就从热轰轰的铺盖窝里钻了出来,列队整装待发。
不过,听到枪声的人们还是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只见石精忠往台阶上一跃,高声讲道:“大家不要惊慌,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敌情,晚上作战切忌盲目出击,这是个常识。俺与陈书记研究了:现在将区里的武装人员编成三个中队,俺带一个中队从南面小路,曹子剑带一个中队从北边沿河边小路而上,两路人马与提前到达这里的秦大山、熊雨之汇合,然后三路人马形成合围态势,目标是团凼河水辗。强调一点:现在差15分钟4点,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五点半钟前一定结束战斗,自行撤回区政府。狗咬山、蒿枝堡及曾家湾粮库的防守力量丝毫不能动,区政府由陈文礼同志带一个中队防守,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全体指战员作出了低沉而坚定的回答。
熊雨之、秦大山带着第一路人马接应杨长征的炊事班,刚走到距水辗还不到50米的位置,突然间从水辗方向又传来两声枪声,这使得熊雨之与秦大山心里都不禁一惊,果然如石区长所料,杨长征他们遇险了。
熊雨之、秦大山立即安排战士从各个方向对水辗进行合围。
战士们收缩到水辗堰槽旁看到一个人趴在闸门拉手上,用手电筒一照正是小山东,只见他手脚已经冻僵,头上的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熊雨之使劲的推了几下小山东,小山东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步枪、另一只手非常吃力的指了一下左前方,用再不能微弱的声音说了句:“司务长和同志们在水辗内”便停止了呼吸。
大家用马灯往小山东的身子一照,只见他后胫窝上插作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
战士们再沿着小山东的步枪准星方向往前寻找,在不到20米的地方,发现了一具俯卧的尸体。
大家走拢去仔细一看,从穿着上看显然不是解放军,这是一个陌生人。背心处有一个枪眼,从里面还断断续续的流出淡淡的血水,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把尸体翻转过来一看,显然已经死亡多时。
熊雨之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安排战士们围住水辗,朝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时间快到黎明了,你们必须在黎明前出来,过了黎明你们就出不来了,我们就要用火烧水辗了!”
杨长征的精力是高度集中的,忽然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喊声,真是既惊又喜。惊的是:今天晚上好象敌人已经知道我们行踪一样,更让人惊疑的是水辗老板的种种表现十分蹊跷,他居然‘望水’一去永不还,好像敌人是在“守株待兔”。喜的是这是外面的喊话连续使用三个“黎明”,这可是解放军部队在特别紧急情况下才使用的联络暗号呀,是石区长派人来营救咱们了。
杨长征想:战友们已经把水辗团团围住了,要达到到暨快速营救出战友,同时又要彻底、干净、全部消灭土匪的目的,让同志们进来显然是不行的,在水辗中是难以施展开的,需如此这般……,主意就这么定了。
何不把敌人放出去,让战友们捉活的呢?
主意打定之后,杨长征大声叫道:“你们听到起:你们都是贫苦百姓,眼看解放军立马就要攻打水辗了,你们现在已经没有武器,如果让你们跟解放军对打,显得不公平,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得依次出去,可不许乱来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遇神医伤员得救 受感化甘献地图
果然土匪们一出来,就被守候在水辗各出口的解放军逮了个正着。
鸡叫二道,石精忠的三路人马终于又在区政府汇聚到了一起。
陈文礼捞起左手一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向五点。
石精忠布置道:“抓紧时间对匪兵进行审问”
稍许,熊雨之喜形于色道:“通过审问已基本掌握了土匪进攻我们的详细计划,不过还没有得到核实。”
陈文礼接过话头说道:“当然要综合分析各方面的情况,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呀,不过我们派出的几路情报人员都还没有带回最新情报,这可是一大隐忧哟!”
就在这时,杨长征双手扒开众人,站到队伍最前面声泪俱下:“石书记、陈副书记,我违背革命纪律,擅作主张,造成了重大损失,我们的三位同志英勇献身,另外三名同志却身负重伤。我不求别的,只求组织给与我严历的处罚,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得到一点安慰,我才觉得对得住死伤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