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说,得请友校同学吃个便饭。
“苏展,我要你的饭卡。”卓依缦隔着海峰,对他招了一下手。
海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白回去,然后摸了一下口袋,很抱歉地说自己没带。
“扫码一样的。”他搭了一下海峰,“主席大款,请吃请喝。”
卓依缦笑着说那就主席破费了。
苏展其实一直很难把打辩论时候的卓依缦跟以前中学时候性格内向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她的辩风很难形容,和他组队过的女生们大多在比赛的时候声音比较沉稳,这样才合适冷静输出自己的逻辑观点。
但是卓依缦的声音很细,听起来轻飘飘的。她的语速又快,让人听起来有点难受。之前在校队一直跟他搭档的尹梦怡曾经在打完联赛以后刻薄地评价说“真是烦透了对面结辩,声音像值日生用指甲刮玻璃”。
不过苏展觉得,还是因为尹梦怡在质询阶段没有从卓依缦那里讨到便宜,而被犯降一军,她无端记仇上了。
后来只要对上卓依缦,尹梦怡都撺掇二队三辩上去替她。苏展从跟尹梦怡组队开始,就知道她有点公主脾气,看什么不爽了一定要株连九族,在模辩的时候也是一样。因为长相甜美、攻辩能力又确实很强,上一届的带队学长学姐批评起来也总是很委婉。
被这样的对手质询的时候能不输分毫,可以看出卓依缦的水平。
特别是她中学沉默寡言,确实是天生不适合辩论,最后达到这个程度,可想而知的不容易。
因为校际之间的辩论赛,他和卓依缦确实经常能见面。他和依缦初中是同桌,又一起考了川中的提前招,最后选了竞赛分在一个班。有段时间当班长和纪委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而后面高三的时候又正好在校外组到了对门的房子。
现在又一起选到了上海的学校。
从前的他没有留意过这样人生道路上的重合。在那次辩论赛结束以后,他说对方结辩是他高中同学,尹梦怡“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才回想起来这些事情。
说实话当时看来这种缘分挺奇妙的。
那个大雨夜的电话过后他感到身心俱疲,觉得自己生命里最澄澈的那部分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对华兰说出那种话了。
上海那天没有下雨,是个干燥的冬夜,光线在寒冷的空气中不断拉长、再拉长。他揉着酸疼的太阳穴从瑞金住院部的高层望下去,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天旋地转。只是世界不会真的为他驻足停留,妈妈半夜又浑身疼起来,他得一直在旁边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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