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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肌玉骨毁容颜（第1页）

南知朝跑了没多远便被一把扯住，她有些急切，却挣不开手腕上的钳制，“师父快松开，徒儿有急事。”

“甚么急事？还真有仇？”裴堇城不松反紧，压低声音道：“就算有仇，你一个人就这么冲过去？那些镖师可不是好相与的。”

南知朝挣不开，急声道：“徒儿不是去寻仇的。”

“看你这反应，不是寻仇也差不到哪去！不准跟去！有什么事先跟为师说说，这朔州城为师比你熟，你想做甚么咱们从长计议。”裴堇城态度强硬，拖着南知朝便往回走，二人身量悬殊，他简直毫无压力。

“师父不是说不识得那人吗？他要是离开了，找不到了怎么办？”南知朝被他扯着走，频频回头看去，人潮涌动，车队已经快要看不清。

裴堇城站住脚，斜了她一眼，道：“不省心的小丫头，话都不听完就跑！为师是跟他不熟，不是不认识，会过几面的。”

“真的？师父能找到他吗？”南知朝一喜，一双眸子乍然漾起秋波，手下也不再挣扎。

“他叫宋乘风，是城北永通镖局分局的镖师，虽然常常外出押镖，可家就是城北的。”裴堇城蹙眉看着南知朝，有些不解，“你和他能有什么仇？为师虽然和他没什么交情，可也算粗略了解他的为人，他并非奸恶之徒。”

“都说了徒儿不是去寻仇的。”南知朝无奈道。

“不是寻仇？”裴堇城明显不信，认真看了一眼南知朝，见她又不似说假，又问道：“难道是寻亲？”

他说完赶紧摇了摇头，小徒弟这罕见的艮啾啾又带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寻亲的。且她说过的，在朔州城无亲无故。小徒弟的性子他最清楚，除了被他威逼外，从来没有说过谎。

“当然不是。”

“不寻仇不寻亲，那你这急匆匆的跟上去是要作甚么？”裴堇城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扯了扯嘴角，压下声音，“莫非是看上人家了？”

“越说越不像话，回去罢。”南知朝抽出手腕，摇了摇头，抬步向回走。

既然知道了那个人家在哪儿，她也就不急了。

见她不再去追，裴堇城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所言不妥，遂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摸了摸鼻子，赔笑道：“为师说笑呢！等等为师，为师腿还瘸着呢！你刚才还跑挺快，你个没良心的！”

南知朝回头看他，见他手中拐杖运用自如，哪怕是坡脚走路，也丝毫不失周身儒雅的气度。

日暮四合，街道两边已经亮起了烛光，街上形形色色，奇装异服的异国人来往穿梭，朔州城的异乡人向来比本地人还要多。

许多人对面不识，一面既永别。

看着自人群中缓缓走近的裴堇城，她有些恍惚。

“怎么又出神了？”裴堇城走到南知朝面前，见乖徒儿又在发呆，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腕向回走，口中念道：“赶紧回去吧！为师刚做好的饭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就等你回来呢！再等一会儿就该凉了。今天去城北出诊感觉如何？给为师讲一下徐家老夫人的病情和你的诊断。有哪里不明白的要记得问为师，为师可是行走的医书，保证给你答疑解惑……”

南知朝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口中的念叨，不禁回头看向长安的方向。

入目皆是人潮，灯火阑珊处，异地他乡间。

二人一路回到济民堂，甫一进门，裴堇城便将手中的拐杖扔的远远的，拉着南知朝朝内院走去。

院中种着一颗两丈高的枫树，枫叶红了大半，秋风拂过，沙沙作响。

树下是一张石桌，桌上饭菜列阵般摆着，四个石凳中，有两个上方落了一片枫叶。

明福正忙活着将烛火点亮，罩上绘了花鸟图案的薄薄绢罩。

见到二人回来，明福笑的见牙不见眼，道：“先生，云小郎你们回来了！”

裴堇城挥袖扫落叶，一撩衣袍坐下。

明福朝二人揖了一礼，自去前堂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