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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肌玉骨毁容颜（第2页）

“牢师父稍候。”南知朝告罪一声，自向自己的卧房快步走去。

入了房间，燃了烛火，南知朝迅速净了手，又走到梳妆台前，伸手将面巾摘下。

铜镜将女子的模样复刻，镜中人素着一张芙蓉脸，唇红齿白，眉眼间清清柔柔，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又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感。

这样的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男子。

当初也是想着扮作男子留在济德堂，能省去旁人对裴堇城的不少闲言碎语。有面巾蒙面，索性无人察觉。

她微微侧头，只见左侧靠近下颌的皮肤上，一片占了左边脸颊近半的灼痕，触目惊心。

半年的时间，那片皮肉从溢血翻卷，到结疤脱落，再到如今的淡粉色与暗红色的皮肉颜色交织在一起。

她如今的模样除了裴堇城，只被明福无意间看到过一次。

当时她刚醒来几天，疤痕正是触目惊心之时，明福仅仅只看到一个侧脸便被吓的三天不敢直视她。

而后，她再不敢随意摘下面巾，尤其是明福在的时候。

南知朝涩然，伸手抚了抚，手下触感不再光滑细腻，而是微微发硬，还有让人汗毛直立的凹凸不平。

这样的伤痕，身上还有几处。

她的嗓子也因为吸入了沸腾的硝烟而被灼伤，喑喑哑哑，不似往日清润。

她垂了垂眼帘，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抬步向房外走去。

枫树下的人眉眼温润，浅松绿细布衣袍如雪融，温文儒雅如春风，与满树灼目的枫叶对比鲜明又交相辉映。

他正将一坛酒打开，将自己面前的碗满上，又重新将酒坛放回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裴堇城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抬眸看去，扯了扯唇角，扬声叫道：“乖徒儿走快些，为师都快饿死了。”

南知朝看着他一开口将周身的儒雅气质生生破坏个干净，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有人会有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面？

“师父，今天是甚么好日子，让师父又有心情做菜了？平常可是求不得的。”南知朝弯了唇角，走到裴堇城左侧坐下。看见自己面前的碗中已经盛满了果酿，飘香四溢。侧眸看去，一瓶果酿正静静的摆在一侧。

“为师心情好了，哪一天都是好日子。”裴堇城将柱子木箸塞到南知朝手中，道：“说吧！”

南知朝正准备夹菜的手一顿，看向他，“说甚么？”

裴堇城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道：“自然是说说宋乘风了，你和他之间有甚么恩怨，且说来听听，为师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南知朝垂了垂眼帘，轻声道：“他于徒儿有恩。”

“有恩？”裴堇城侧头看她，摇头笑道：“可我看你刚刚那模样，势要将人当场拿下的！恐怕不止有恩那么简单吧？”

一块鱼肉被夹入面前的白瓷碗中，南知朝依旧低眉敛目，执起木箸夹起鱼肉放入口中咀嚼，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见她心事重重，沉思不语。裴堇城也减了几分笑意，放下木箸，道：“你既不说，那便为师来问。你可以选择不答，但不可言假。为师总要了解清楚才能知道如何处理。”

南知朝将清香的鱼肉咽下，闻言看向裴堇城，见他势在必行的模样，点了点头。

裴堇城注视着她，沉吟半晌，道：“云星回是你本名吗？”

南知朝一怔，“师父，这和宋乘风一事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