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想一件事啦。”
“什么事?”他目光如炬。
“你听过闻人嫔妃吗?”
他沉吟了下。“闻人?你指的是已经过世的玉堇嫔妃?为人臣子不许评论国家大事、后宫诸事……我不是一直提醒过你?”
“聊天也不行喔,这里就我们爷儿俩,就当说悄悄话好了。”
“你这丫头,什么花样都有。”
“我记得外公在我小时候说过我是你的糖霜丸啊,让你开心是外孙女我的义务。”
“越说越不像话!”想板脸始终没成功。
“外公,那也就是说闻人是玉堇嫔妃娘家的姓氏喽?”打铁趁热。
司徒广提高警觉。“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人?玉堇嫔妃已经过世多年,宫里头几乎没有人记得她了,就连以前对她诸多宠爱的皇上……唉。”谁知道拥有那么多妃子的他今夜又会挑了谁的牌睡在哪个妃子的寝宫?
皇室里的女人不见得等到色衰才爱他。
那么多的女人争着要一个男人的爱,而那样遥不可及的男人一生中经历的女人太多,要一直记住一个痴傻的灵魂几乎是不可能的。
“孩子,记住别爱上皇室中的男人,那会很苦的。”
“外公,就算这样多少家庭还不是前仆后继的把孩子往宫里送?”
“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谨遵外公教诲。”吐吐舌头。
“你这贫嘴的丫头。”
“哎哟,外公您讲的话我真的都有听进去,你安心啦。”
“好吧,你怎么知道玉堇嫔妃的?”司徒广不动声色问道。
难怪他要问,他这外孙女的生活向来只有草药跟药房,哪来的机会卷入后宫的复杂诡诈中?
“她是朱纣……十一皇子的娘嘛。”外公八股得很,对上一定要用敬语,要知道她没大没小的直喊声十一皇子的名讳,一定会臭骂她一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不能说。
她把遇见朱纣跟朱非的事情说了一遍,很自然的也把朱纣在她那里过夜的事情略过不说。
草一木
“孩子,一般的父母无非希望孩子有朝一日能飞枝头做凤凰,但是外公从来不这么想,即便我这大半生都在皇宫里,也许是我老人家杞人忧天,能碰上八皇子还有十一皇子是你的奇遇,不过要记得伴君如伴虎,别让任何人动了收你入房的念头知道吗?明哲保身是我们这些作为奴才的人保护自己唯一的办法,对于皇宫里的男人,想都不要想。”司徒广眼色奇异,口气慈爱,语重心长。
“外公,您想太多了啦,谁看得上我这根野草?要淑女没有淑女样子,要谈吐没谈吐,就连家世也差人家一大截,八字没一撇啦。”施幼青目瞪口呆,虽然很能明了外公爱护她的一片心意,可是她才几花授粉岁,再说爱情要是可以远远避开还能自制,那就不叫爱情了吧!
“我是要你有自知,不是自贬。”司徒广叹,他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把女儿的孩子给教偏了。
老天爷给每个人铺的路基不同,青儿也才十四岁,十几岁的孩子对她来说皇室的权谋算计,勾心斗角都太远了,他这老头子又何必提早她的冬天?
“这么着吧,我老头子也知道外面春光灿烂,绑不住你这丫头,赶紧把你手头上的活儿做一做就出去晒晒太阳吧。”
哗!有人一整个雀跃了起来,可是表面上……
“那怎么可以,我要是把事都丢给太医院侍官大人不是太没有责任心了。”明明高兴的流口水还要客气一下。
“我还有几个可以差遣的……”慢着,差点着了这丫头的道。“既然你不想出去,那就继续干活吧,把心玩野了也不好。”
施幼青的脸垮了下来。“外公你好坏!”
司徒广笑得很开心。
“去去去,别来烦我……”
是夜。
小院的墙头落下轻快的足声,一点都不引人注意,只有在屋子里的施幼青知道谁来了。
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当她的小屋是自定厨房进出自如了。
不走大门偏爬墙的习惯真不好,改天要说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