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汉王借刀杀人?还是太子黄雀在后?
他冷汗淋漓,几乎窒息:“父皇明鉴啊,儿臣、儿臣绝没有写过这些东西——儿臣冤枉啊!”
皇帝本就身体不适,惊恼失望之下再也撑不住,嘴角里迸出“彻查”二字后,往王总管身边一倒,晕了过去。
宫中又是阵兵荒马乱。
白棠与徐三早起时,宫里头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太孙沉着脸,亲自送他们出宫。
白棠依旧一身宝蓝绸缎的男衫,倜傥风流,只是面上不能自主的多了些媚色。徐三得偿心愿,自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今日这茶是没法敬了。”太孙满是歉意,“只好日后再入宫弥补。”
徐三兴奋不已,小声问:“赵王入彀啦?”
太孙瞧了眼白棠,略微点头。
“好极了!”徐三抚掌,眉飞色舞的问,“他怎么作的死?”
太孙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三人一时无言以对。
史上,赵王乘朱棣病重之际,伪造圣旨,自立太子。结果被人告发,事情压根就没成。朱棣自然震怒得无以复加,原要严惩赵王,但太子却不忍心弟弟家破人亡。竟然为赵王辩解,说必是府中的长史瞒着赵王所为,赵王并不知情。在太子的劝说和转圜下,赵王最后竟全身而退!白棠也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重情义是好事,但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这不是在给太孙挖坑么?
不过看完明史,白棠多少也能明白太子为何这般良善: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汉王赵王,真没什么能让太子侧目的能耐!
“太子这回可别手软了啊!”徐三忍不住道,“彻底解决了赵王,让他再不能蹦跶!”
太孙微露苦笑,深深一叹。
徐三皱眉,急道:“怎么?太孙还想手下留情?”
白棠扯着他袖子,淡声道:“陛下气得病情加重,若再为此事折损嫡子,恐怕——太子殿下纯孝!”
太孙叹道:“可不是!父王他……也为难啊!”
白棠长眉微扬,笑问:“殿下可否觉得此事有些怪异?”
太孙眨了下眼:“白棠也这么觉得?”
“一来,赵王那份圣旨锦绫从何而来?”白棠将心中疑惑款款道出,“二来,他既然伪造圣旨自立为太子,首要是陛下……殡天,其次是太子及太孙您肯让位,最次是百官信服。否则就算伪造了那份圣旨也不过是凭添笑话,一场闹剧而已!”
太孙频频点头:“正是如此。我也不知赵王叔竟然会想出这等法子,简直——”蠢不可及!“至于圣旨锦绫何来,”太孙抿抿唇,三人皆露出了然的神情:那是汉王殿下的手笔!这两兄弟,早有蛇尾!
难道这兄弟俩蠢也能蠢到一块儿去?都往一条胡同里钻?
问题是就算钻进去,也是条死胡同啊!
“我觉得吧——”徐三捏着手指开口了。“这里头有文章。好歹你们都是皇帝皇后的儿子,没理由他们兄弟俩笨成那样!其中一定另有关窍!”
白棠与太孙不禁失笑,却亦点头。
太孙默然暗想:不如就依父王所言。暂且放过赵王,再钓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