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侠沉稳地回道:“道听途说,莫非传言失实?”
老人神色凝重地道:“酒者少饮活血提神,狂饮戕体乱性,人世之间,恐怕尚无安神之酒!”
徐侠私心大动,但却未露声色,轻笑道:“一定是传言失实了。”
老人神目打量徐侠一番!呵呵一笑,随又神色一正,方待开口说话,赵兰已端上酒食,就以条案为桌,宾主遥对,赵兰横头把盏,盆景翠绿,烤鹿金黄,酒汁殷红,别具一番风味!
少时,酒过三巡,老人扬声发话道:“邯邙老英雄与老朽怕有三十年不曾见面了,近来可好!”
邯郸雄恭声道:“家父托福粗安!”
老人停杯搁着,正声道:“二位光临草堂,必有要事,二位少侠不妨直言吧!”
邯郸雄似有顾虑地瞥了徐侠一眼!
徐侠心思敏捷,立即笑道:“如有不便,小弟告退。”
老人笑道:“不必,不必!老朽精通麻衣相法,正邪之分,—目了然……!”
邯郸雄腼腆地道:“徐兄请见谅。因小弟所谈之事,关武林存亡,故不得不慎重其事。”
老人神色一凝道:“老朽不涉足武林已近五十年,老朽深不愿听闻武林之事。”
邯郸雄肃容正声道:“前辈容禀,目下数起隐匿甚久之武林袅雄又复出动,一场轩然大波迫眉睫,家父想请前辈复出,以止杀劫……。”
老人怫然道:“请回令尊,老朽安于幽静而惶于奔波,请恕方命之罪!”
此时,邯郸旋似欲插言,邯郸雄恐其言出不逊,连忙暗扯其衣袖加出制止,并抢口道:“家父本亲来拜恳,唯恐其行迹败露反为不妙,前辈务必……。”
老人顾左右而言地微笑道:“鹿脯尚嫩。新醑亦醇,三位不坊尽兴!”
徐侠似已知邯郸兄弟所指为何,却在一旁浅酌细啜,不闻不问。
此时,邯郸雄似乎智珠一朗,心神也为之一亮,振声道:“家父道,前辈有位故人已答应参与歼魔之战,如果前辈也答应复出,实乃一段佳话……。”
老人略为讶异地道:“谁?”
邯郸雄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道:“薄情仙子!”
老人似是微微一震,银髯飘动,长眉连掀,喃喃道:“她?……?她?”
邯郫雄情知机不可失,相机进言道:“仙子虽未明确表示,但言下之意似也深盼前辈复出。”
老人在这一瞬间,面部有极复杂的变化,手掌紧握酒杯,显得异常兴奋而又激动,面上渐渐绽出一片喜色。
老人手中酒杯内突然冒出一股白气。
原来老人不自觉喑发内劲,酒杯内的酒因而沸腾不已,举座大惊,尤以徐侠更是惊中带骇,心内震惊不已!
老人陡然放声大笑,声如黄钟大吕,屋顶芽草被震得猎猎飞飘,半啊,方一歇笑道:“回禀令尊,老朽不日将往会晤!”
邯郸兄弟不由喜极张目道:“前辈答应了!”
老人拈须微笑,缓缓颔首。
徐侠心情也为之一松!
这时,邯郸兄弟双双拜倒,齐声道:“多谢前辈!”
老人笑着点首答礼道:“二位少侠不必多礼!”
邯郸兄弟离地起身,并未就坐,邯郸雄道:“前辈请慢用,晚辈就此别过。”
老人挽留道:“酒未醉,饭未饱,何此提别意?”
邯郸雄道:“家父渴候消息,晚辈不敢久留。”